明尘离开后没多久,有几个身影从茂密的树林走出,其中几人手捧鲜花,有序地放在了周虎的墓碑前。
唯有一人空手,眼角抽搐地看着他们,表情略带恼怒,可惜不敢言语,操着西瓜大的拳头,拌鬼脸恶心地卖了个萌。
“主上,我死的好惨啊。”
这说话的人正是周虎,一改往日清凉的装束,穿了一身紧身黑皮衣,酷的不像样。
被他称作主上的人有些矮,只到周虎的腰部,走到他旁边时,伸手用手背拍了一下周虎结实的胸肌。
而后随着的几个人便齐齐地过来,在周虎的胸肌上各自锤了一拳,如果不是主上没有说话,他们估计已经开始讨论手感了。
“让他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他快过生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送他一件礼物?”主上寻着明尘的脚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说。
他做事一直有理有据,如此突然的决定让他身后的几人一下子都有些懵逼。
“礼物?送个什么礼物?”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他也不缺兵刃法诀,魔道祖师都已经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有什么好送的?”有个高挑的男子,绑着一束短马尾,轻佻地搭上周虎的胸口,开口说:“不如把傻大个子送回去吧。”
周虎震怒,推了男子一把,“去你的,不如把你这个基佬送过去,多少还有点用处。”
王上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礼物已经胸有成竹:“有了,我们给他送个女人。”
“让我想想,我想想,把谁送给他合适呢?”主上开始来回踱步。
“十八年眼看着都已经过去十七年了,我们根本没什么进展,主上怎么还有闲心给他送个女人?”一个女人出声打断主上。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担心主上想把自己送给明尘,这才出言拒绝的。
“哎?我们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女人吗?”主上听到声音,又是右手持拳击在左手。
那女子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后退了两步,“我,我可不喜欢道士,那个白冉不是挺喜欢他的?为什么不把白冉送给他?”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段,套用在这里也一样,只要给主上提供了其他的选择,那么就没人会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了。
“白冉?那个小野猫喜欢的是魔道祖师,她可不喜欢明尘。”有个戴着眼镜的和善大叔站了出来。“我觉得杨思琦那个小姑娘不错,心地单纯,挺适合他的。”
苍老的声音接过了他的话茬:“杨思琦不错是不错,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他老师的那点破事。”
他顿了顿,扬声说:“我看,不如把冥王抢过来吧。”
“冥王?这个就有些费力了,不过苏倾最近鼓捣出来的那个东西,如果能够和明尘凑在一起,想必也是极好的。”
吵闹声不绝于耳,明尘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人生,每次都会因为这几个人的吵闹声而发生改变。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费学士跪倒在红色的地毯上,往前三米处有几阶拔高的台阶,上边摆了两张座椅,一大一小。
台阶上边有一人背对大厅,负手站在座椅面前,停在右边的小椅子前,坐了下去。
红色的兜帽挡住了他的脸,让人难以揣测他的身份,不过从他捧着脸的手掌来看,这应该也是一个年轻人。
他拥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十指纤瘦,看上去很有美感。
那先前是费学士的座椅,现在拱手让人,居然还要跪在人家的面前,费学士肯定不服。
不过他倒是并不是不服王座谁来做,而且质疑明尘的身份。
“相,明尘只是一个孩子,甚至丹田都被废掉了,行为幼稚,没有丝毫王的征兆,我们绝对是被他所迷惑了。”费学士低眉颌首,语气却很逆耳。
他不敢怀疑“相”所做出的判断,所以用词是说明尘迷惑了“相”,在费学士的心里,只有“相”,才配得上称王。
即便不是“相”,那也不可能是明尘,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一般了。
“相”坐在位子上,点点头,让费学士心里不由一喜。
“难不成他承认了我的想法?也觉得明尘平庸无比?”他有些激动,心里已经准备好拥“相”为“王”的腹稿。
在“相”的示意下,费学士又开口,“我曾让“马”去试探过他,他心里居然想颠覆冥王,只因为觉得冥王试炼流血太多,不忍心看到。”
费学士的言外之意,还是在说明尘的思想过于幼稚,不配为“王。”
费学士知道,“相”的思想非常固执,认定的事情说一不二,想要说服他,自己费得费一番口舌。
可是“相”居然又点了点头。
他这不是在赞同费学士,居然是在认可明尘的思想。
“敢于质疑假王,你敢吗?心系芸芸众生,你能吗?”
“相”冷冷地回答。
“可是。。。。。”费学士还想说什么。
“相”却消失在座位上,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称他为“王”。”他凑近了费学士的耳朵,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已经消失在大殿里。
费学士猛地起身回头,已经看不见“相”的影子了。
“可是,你能啊。。”他艰难地开口,手臂无力地垂下,擦过大腿。
“相”曾经说过,明尘身具道心,兼容魔性,又备禅意,天下的元素无一不与之亲和,是为王。
可是“相”自身不也魔道同修,五法并存?
“你只注意了其他人,丝毫没有觉得你自己多出色。”
费学士默默地离开大殿,神态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在因为明尘烦忧,除了主上一行,护道之人,白冉也在排兵部署,准备后续的计划。
苏倾也在忧心,坐在冥王殿的屋脊上,一身绿裙随风飘扬。
这个模样,像极了明尘梦中见到的模样。
只有明尘自己,跋山涉水,不时停下来买一些东西,置办送给爹娘的礼物,玩的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