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方吟罢诗句,张仲坚和郑善愿皆鼓掌大赞。李沁不由得老脸一红,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一声惭愧,看来这剽窃专家的名头自己是不安也得安了。
忽然,心中传来华天真人的声音:“小友,此地非比寻常!老夫万没想到此处竟有参悟天机的高人!也罢!老夫……”
李沁翻了白眼说道:“真人,小弟求您以后好好说话,没事就别拽文了!小弟我就一文盲!”
华天真人干笑两声说:“不好意思,呵呵,禀性难移!我这是禀性难移!”
他语气顿了顿,传音道:“小友,此处有人善于五行推演,能够勘破本仙人的行藏。所以这段时间,本大仙人只能处于休眠状态,不易与你私下交流了。”
李沁默默道:“大哥!您不是来自于未来吗?这古代人怎么能发现您这高科技‘神物’?不想帮忙您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兄弟我可是个爽快人。”
华天真人忙道:“小友,你可莫……别小看这五行推演之术,此法可是出自黄帝前辈。精通此道之人,可晓天地、通八卦、知天命、算阴阳,厉害着呢。最后友情赠送一句:此处非同小可,要想出人头地的话,你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呦!”说罢便寂然无声。
李沁摇了摇头:哎,这华天真人真真的不靠谱啊!
此时三人沿着田间小路已来到一处农舍旁。低矮的木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落,院落虽不大,却收拾的干净利落,充满生机。正面是几间穿堂的瓦房,左右挺立着两棵大柿子树,枝叶婆娑;院子西边,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托着紫红色花朵,显得极为娇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绸缎;院子中两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觅食,一只大黄狗则立在院子的中央,威风凛凛的望着这群陌生人。
郑善愿正要敲那篱笆门,旁边张仲坚忽然叫道:“我说老酒鬼,你装什么大瓣蒜,明明知道俺已经来了还在屋里挺尸,看张二爷不一把火烧了汝这破窝棚?”
郑善愿闻言,在一旁是哭笑不得。此时,屋里也传来一阵男子的咳嗽声,想是被这位张二爷揶揄的不轻。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屋门这才“吧嗒”一声推开,一位老年文士不慌不忙的漫步而出。只见那人身着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颇为俊朗。他走起路来却是大袖上下翻飞,一晃三摇,颇有些放荡不羁。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让人不能小视。
那人来到屋前,嘻嘻笑道:“俺倒是谁的嘴这么臭不可闻,原来是你张老二啊。你说的那个宝贝三弟可是领过来了?”
张仲坚也是哈哈一笑,忙把李沁拉倒那人身前说道:“王先生,小弟刚开个玩笑,你莫要见怪。这位便是俺三弟,拜托先生收他为徒,日后若有什么不对之处,请多多管教!”
郑愿善和李沁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一路边走边聊,二人甚是投缘,此时便也在旁边帮腔:“先生,我看这娃儿品性很是不错,小弟刚出手试探他武艺,也是极为了得。要不……”
李沁何等聪明,忙抢步齐身拜倒在中年书生的身前,连连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各位看官一定要问:为什么李沁这么着急拜师?因为李沁发现张仲坚与那人谈话之时,态度甚是恭谨。李沁和张仲坚相处日久,深知此人虽待人和气,但骨子里却是甚为倨傲。可他见到那位中年书生时,恭敬的态度却是发自内心。由此可以看出,这位书生必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遇高人不可交臂失之,李沁自然是着急拜师。
那中年书生忙扶起李沁,笑着摸了摸李沁的脑袋,点头道:“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他望向张仲坚说道:“你这个张老二,尽是给我惹麻烦!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孩子我破例收下,就做我的关门弟子吧。五年之后,八月十五‘天志大争’之前,他若有争夺‘绣日图’的资格,我便放他下山寻你,在此之前你绝不能来寻他,如何?”
张仲坚点头道:“一切皆从先生之言便是。”
他低头望向李沁道:“三弟,你在此间要尊重师长,莫要顽皮而荒废学业!五年之后,待你艺业有成,先生便会让你下山寻俺。到那时,哥哥便把一身的本事都传予你,夺那‘绣日图’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沁奇道:“大哥,什么是‘天志大争’?‘绣日图’又是何物?”
张仲坚道:“此物非比寻常!日后你师傅自然会告诉你。哥哥还有要事在身便不能多留了,兄弟你自己保重。”
李沁见他要走,心下甚是不舍。张仲坚见他难舍难离,便哈哈一笑道:“三弟,莫要做小儿女之姿。你我兄弟肝胆皆相照,天涯若比邻。短短数年时间,还不是眨眼而逝。”
李沁也是心胸宽广之人,听了张仲坚之言,便点头道:“大哥说的甚是!”
张仲坚望向那书生和郑愿善道:“二位先生,张仲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向山口行去。
李沁三人望着他行出山口,郑愿善转头对李沁道:“小兄弟,哥哥我今天在山口值守,便也不多留了。你在此处若有为难之事,到村西头寻我便是。”李沁忙点头答应。郑愿善向那中年书生打了个招呼便也离开了。
中年书生扭头望向李沁笑眯眯道:“你可叫李沁?”
李沁忙躬身答道:“是,师傅。”
书生道:“为师名王绩,字无功,友人赠一绰号’五斗先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为师多年前曾收过两个徒弟,此后再也没有遇到聪明好学的孩子,你是我的第三个徒弟,也是关门弟子,可得好好学习,莫要给我丢人现眼。”李沁口中连忙称是。
王绩又道:”张仲坚前些时日飞鸽传信于我,他在信中着实夸奖了你一番,说你聪慧过人且行侠仗义,初时我还不信。刚听汝所言,观汝所行,却是着实不错了。”
李沁忙谦虚道:“师傅谬赞,小徒可不敢当。”王绩见他小小年纪却能如此谦虚,心下更是喜欢,把个李沁又大大赞扬了一番。
王绩又道:“徒儿,咱们一派与其他门派大是不同。其他门派收徒规矩甚多,而咱们这一门却无此繁琐之处。师傅既然认你为徒,你便是了。我门规甚少,明日由谷主告知你便可。”
李沁疑惑道:“师傅,我派究竟为何门派?为什么规矩要由谷主告知?”
王绩一愣,反问道:“张仲坚没有告知与你?”
李沁道:“我也问过大哥,大哥却从不明说,只说到了此地便自然知晓。”
王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倒把这事忘记了。这也不怪张仲坚不告知你,只是我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我门中弟子,我门的名号不可告知。你现已是我门中弟子,为师这便可告诉你了。”说罢,王绩便正色道:“徒儿,你可要记牢!我门门号便是‘墨门’,旁人称做‘墨家’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