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层层宫墙阻隔的,不止是权力和地位,还有无数为权势而生的心,一张张戴着面具的丑恶的嘴脸还有无数美貌女子的寂寞。千年来,没有人能阻止这看似繁华的宫廷里发生的悲剧,就连那坐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手握权力,但又何尝不是被权力束缚着?
飞雪阁坐落在皇宫东方,与太子东宫一墙之隔。
自古先人以东为尊,雪妃的飞雪阁能与太子东宫相隔而居,足以见雪妃在帝王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现在的皇上没有子嗣,东宫空有皮囊,而雪妃的肚子里还揣着皇上唯一的种。尽管还不知那种到底是男是女。
飞雪阁里面是宽敞透亮的院子,走至最里面是一栋雕梁画壁的阁楼,阁楼小巧不起眼,但是若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间看来像是贵女闺房的小小阁楼,绝对称得上处处精致。
院子里阁楼里都安静异常,丫鬟们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生怕打扰了小主的休息。
飞雪阁里,雪妃人如其名,脸蛋白皙透亮,身段妖娆,如扶风弱柳。一双亮丽的大眼眸里慢慢都是被宠爱过的娇媚柔顺。
一身雪白凤纹的华服加身,雪妃侧身卧在软塌上,她的大丫鬟翠碧跪在脚边为她按摩脚踝,消除怀孕带来的浮肿。
而雪妃则拿着一块帕子,软如白玉的手轻动,一点点绣着龙纹暗纹。精致的鹅蛋脸上勾勒着幸福的笑意。
“皇上驾到!”
福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外面传来稀稀拉拉跪地的声音。
雪妃眼眸一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迎了上去。
身边翠碧跪着转了个方向,俯身朝门口的那一抹明黄色磕下头去。
当今的魏皇快年过半百了,但是当年随哥哥领兵打仗的狠戾和威压以及做皇帝多年的上位者气势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
多年练武带兵打仗下来,他的身形魁梧健壮,气势凌人。身穿一身象征帝王身份的明黄长袍,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白玉腰带,将整个人的身形又拔高几分。
他眼睛狭长,却不像与韩诚一样的眼睛那般显得妖艳,勾人心魄。
他更多是阴狠。
现在的魏皇名为魏景离,兄长是先帝,名为魏景天。因为先皇驾崩时尚未有子嗣,于是兄终弟及,由弟弟魏景离坐了这位置。
魏氏兄弟二人手段狠辣无情,但魏景离却比不上哥哥有治理天下的胸襟,更何况他对莫相心存芥蒂,也不太愿意重用莫相。
因此,魏景离能在这魏皇的位置上稳坐十年,大多是靠他在随军征战时养下的暗卫和死士在暗中帮他处理不听话的官员。而朝廷命官忌惮他暗中的势力,大多老实安然。
可惜魏景离只顾发泄心中怨恨,却没想过那些朝廷命官无声消失,谁又能替他办事?
而他自己偏偏也不是一块能治理天下的“璞玉”。
用莫相的话来形容就是:非能屈能伸之辈,也非谋才大略之辈,不堪于帝王之位……
可虽说莫相如此评价,但魏皇还偏偏不是无能之辈。他好歹将手下众多不满于他的官宦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知晓他这些的人,也只能暗叹一声“可惜”。但到底是否真的可惜,没人知道。
外面的人如何评价魏皇,雪妃不知。她是闺阁女子,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何况如今得了帝王的专宠,心里眼里更是只装得下那将她捧得高高的帝王。
别人再如何不满魏皇,她都不会不满。
“陛下。”
雪妃年纪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岁,一瞥一笑间都是女子娇俏的风韵。
微微福身,漂亮的一双眼却悄悄用余光瞅一瞅眼前的男人,眸子里笑意盎然。
魏皇偏就喜欢她这娇媚的模样。
含笑伸手将她扶起,一手顺势从后背绕过去,环住女子瘦削的肩。搀着她往内室走:“爱妃怎么出来了?朕不是交代过,你怀了孩子,身子慢慢就不那么利索了,就没有必要再出来相迎了。”
雪妃羞涩娇笑:“臣妾这还不是想念陛下。您不来还好,这一听您来了,就想赶紧见您嘛。”
瞧她这般可人的模样,魏皇心情愉悦。
“前两天雍州刺史进贡了一对儿从南越商人那里得来的极品玉翡翠,朕见过了,那玉翡翠白皙透亮,没有一丝瑕疵,最适合爱妃雪一般的肌肤。一会儿朕让人将那玉翡翠送去内务府,叫人给你和咱们的皇儿打一双玉镯子。”
雪妃眼中笑意藏不住,心中更是甜蜜欢喜得很,嘴上却矜持道:“皇上已经给臣妾送了不少首饰了,何必再送?哪怕皇上什么也不送,臣妾心里也知道您的心意。”
“哈哈哈……”魏皇大笑,手臂收紧,搂紧身侧的爱妃。
“朕的爱妃怎能这般善解人意?可比前朝的那些老东西强多了。”
雪妃笑意一敛,嘴唇轻抿,似乎想说些什么。
得不到回应,魏皇垂眸看过来。
雪妃当即展颜一笑,撒娇道:“陛下……”
……
待在魏皇身边也有五六年了,雪妃深知这个男人的忌讳。
尽管想问,但怕皇帝怪罪她后宫干政,最终还是闭了嘴。
两人在内室聊了一会儿,顺便歇了晌。结果一觉还没睡醒,外面福公公急匆匆进来,外间翠碧守着,见他进来,忙迎了上去。
福公公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翠碧抬头,面色为难。
福公公见状,眉头一皱,狠狠掐了她一记,眼神暗含警告。
翠碧吃痛,差点叫出声来,结果看见他眼里的威胁,委委屈屈地转身悄悄进了内室。
魏帝还在睡,雪妃轻靠在床边,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持着团扇为魏帝扇风。
余光瞥见翠碧进来,她不悦地蹙着柳眉看过去。
翠碧守着规矩不敢过去,站在门边朝雪妃打了几个手势。
看着翠碧的手,雪妃眉头一跳。
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