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手术过,吃点清淡的就好。”南冉初顺手把龙井虾仁揽到自己面前。
让他喝小米粥楚沛筠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忍不住多余问了一句,“大早上的吃虾不腻么?”
女人一听瞪了他一眼,“我乐意,我爱吃,有问题吗?”
你一个病号在这儿指手画脚地做什么。
男人低头吃煎蛋,这个煎蛋不仅颜色金黄好看,而且又香又脆还很好吃,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冒冒失失的但是厨艺还不错,他好像更喜欢了呢。
南冉初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品尝,真的是太美味了,还是老家的虾品质最好,她在南英试着做了好多次都没这个味道,这下终于吃到了。
见她一脸满足的样子,楚沛筠心下突然升起一丝暖意,这个女人居然让他体会了一把人间烟火的味道,这次中枪,好像也不是很亏。
看他快吃完了,南冉初突然开口问道:“好歹你也在我家住了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姓楚,在家排行第三,你可以叫我三楚。”楚沛筠薄唇轻启,依旧喝着碗里的粥,头都没抬起来。
这名字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好像听过,应该是化名。
“那救命恩人你呢?”男人吃光最后一口米粥,抬头看着她。
被男人再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南冉初已经免疫了,又塞了个虾仁入口,一边咀嚼一边说话,有些不清楚,“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
“你本名就是冉初吗?那你跟南家是什么关系?”男人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
女人身体一僵,还是被发现了,“冉初就是我的名字。”
楚沛筠也不打算逼她,“冉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
“别,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身上受伤不能沾水,但是你手好好的,去把碗洗了吧。”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的,冉小姐。”楚沛筠紧了紧拳头,“乐意之至。”
“嗯,行,好好干,我花还没浇完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种那么多花。”南冉初一边吐槽一边站起身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微波炉里有羊奶,你记得拿出来喝,对身体好。”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身为医生的本能吗?他认识的医生可不是这样的。
……
直到中午韩管家才回到南家,南冉初正坐在主厅沙发上玩游戏,不是市场上那种游戏,是公司内部的单机游戏,可以锻炼脑部思维和手指灵活能力的训练型游戏。
韩管家进门的时候她刚好结束游戏。
“韩叔,怎么样?报告有什么问题吗?”南冉初询问道。
“大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和血液检测报告。”韩管家把一个盒子和从医院里拿的报告一块递给她。
南冉初接过来,看韩管家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还真的让她猜中了?
女人认真翻了一遍检查报告,果然有问题,这个叫三楚的男人的血液里含着一种慢性毒素,是长期在外伤伤口处涂抹中进入身体里面的,渐渐融进血液里,经过日积月累的堆积,只要一受伤伤口不容易愈合且疼痛难忍。
为了进一步确认,南冉初直接冲进客房。
楚沛筠正在客房附带的浴室里擦身体,伤口不能沾水但是放在一天不洗澡都难受的人身上总是要想办法清洗身子的。
“人呢?”南冉初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却没看见人。
听到声音,楚沛筠拿着湿毛巾从浴室走出来,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南冉初眼睛平视的地方刚好是男人的锁骨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看着女人微微发红的耳垂,“你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啊?”
“我是来查看你的伤口的,不穿衣服刚好方便。”该死,竟然看呆了,不过我这么说好像怪怪的,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楚沛筠心中异样,“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冉小姐不用如此费心,会让人误会的。”
“……有什么好误会的?”她是医生,治病不是很正常嘛?
“你身上的毒……”南冉初歪头看着男人心口处的伤。
话都没说完,男人突然眼神一冷,打断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知道?”南冉初一惊,了然,“那你怎么……”
又没等她把话说完,男人撂下最后一句话:“你既然不想跟我扯上关系,那我的事,也不劳冉小姐费心。”
然后走进浴室,把女人关在门外。
南冉初看不懂,心下莫名有些恼火:“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在不救治,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五年!”
楚沛筠靠在浴室门板上,心下一暗:“跟那医生说的一样啊。”
……
南冉初又跑到了海边,放声喊了几声才把心中的烦闷释放出来,对着海面起誓:“下次我再也不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如若再犯,就让我再也吃不到龙将虾仁!不行不行,若再犯,我就……我就是小狗。”
楚沛筠躺在床上休息,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直萦绕着那句:如果你在不救治,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五年!
如果,他接受治疗的话,又能活多久?
“三少爷,您身体里有一种慢性毒,时间久远,堆积的毒素越来越多,毒素已经与您的血液融合,强行去毒的话,您的静脉以及肺腑必定遭受不小的损伤,届时五脏六腑都会慢慢衰竭至死。”
“如果不清理毒素会怎样?”
“活不过五年。”
“……”
脑子里又想起不久前的对话,楚沛筠一时陷入迷茫的沼泽,进不去,出不来。
或许,他可以赌一把,他想活着但也不畏死,不过,他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认识甚至还不到一个星期的陌生女人身上么。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赌,值不值得拿命去赌。
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他无法说服自己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