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喜事。”
林听雨淡淡地道。
若虚真人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就要早些去万妙仙门商量一下才好。”
林听雨应道：“我会看着办。”
霄汉却是知道事情缘由，冷笑一声：“私相授受，丢人现眼。”
就连许仪容都狠狠地瞥了眼林听雨。她自然也是知道事情底细的，心中自然要为自家徒弟打抱不平。
林听雨却对这些奇怪的视线无动于衷，更是对霄汉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只是道：“两家联合，强强联手，是为大妙！”
“说得对。”若虚真人微微一笑，莫测高深。
许仪容哼了一声，心道这哪里是两家，明明就是三家！整个浩渺大陆九大派，三分之一的势力绑到了一起，怎是一个强字了得？她看了看林听雨，也看了看上首的若虚真人，心道老狐狸们心眼太多。
有很多人不知道事情底细，但见若虚真人将话题岔开，摆明了是不想在有关天沙岛的事情上费心。只是他们看着大殿中的气氛，似乎是眼下讲经峰霄汉挑起的论罪之事，已经不了了之了？
霄汉不为人察地攥了下拳。
他自然也看出了不对，什么时候起传道、仪容、缥缈三峰居然穿一条裤子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没注意到，林听雨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霄汉是没注意到，而注意到的人却尽皆心里一惊。
……
……
霄汉走得很慢，心里很乱。
本是借故挑事，想着让众人把近来对他讲经峰的不满转移几分，没想到到最后也没掀起多大浪花。
他看了眼传道峰的方向，心道：“好一个掌门人，自家门下弟子的丑事不用心摆平，倒是搅得好一手浑水。”
他想了想眼下的局势，整个凌霄宗里能跟讲经峰站在一起的还有谁？
霄汉看了看授剑峰和戒律峰，摇了摇头。
朴珟虽然在他门下，可是朴玉并不能代表戒律峰。元殊真人又是若虚真人的马前卒，自然也不能指望。
至于授剑锋……晋语少言寡语，谁都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越想越烦，霄汉挥了挥手中扇子，散出几道火热剑气将身周几块碎石击成粉末。
他看了眼讲经堂，心道：“就算不靠你们又如何？那么多年轻弟子，哪一个不是在讲经堂里开始的修行路？他们总要念我讲经峰一份情分。我只要等就好，等到该死的都死了，那么我该拿到的也就拿到了。”
霄汉走上讲经峰的时候，抬头间，看见山顶上居然有人在等他。
白衣白发，临崖俯视。
那是林听雨，他也在看讲经堂的方向。
霄汉一怔，嗤道：“装象！”
似乎察觉到霄汉的动静，林听雨笑着转过身来。
霄汉当先发问：“你怎么来了我讲经峰？”
林听雨笑笑道：“这整个凌霄宗，我哪里去不得？也就是这些年你做了讲经峰主，我才来走动的少了。”
霄汉冷笑一声道：“倒是我的不是？”
林听雨唇边溢出一缕笑来，缓缓道：“虽然你不招人喜欢，这是事实，可是识人不明的根不在你身上，讲经峰不招人喜欢的根源也就不在你。只不过，要想拔掉腐烂的根，有的时候也是要先处理枝叶的。”
霄汉神情一滞，皱眉盯住林听雨，道：“少废话，你究竟有何事？”
“问罪。”
听到林听雨的回答，霄汉只觉得好笑。
他轻摇手中白扇，眼角一抬，问道：“问什么罪？我有什么罪？”
林听雨负手而立，看着霄汉道：“你为何一直想找我那徒弟的麻烦？”
“我是就事论事。”霄汉合上自己手上的扇子，在自己掌心敲了敲。
“哦？这么说来，不是为了私心。”
“当然不是。”
林听雨淡淡一笑：“哼，你以为我会信？”
“你不信又如何？”
林听雨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幅描绘着谪仙的画。
红唇一动，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杀了你啊！”
林听雨定定地看着霄汉，心中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妙，简单又不失霸气。
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如今只是将日程提前罢了。
要论原因，并无太多原因，只是想杀人，而他又能杀掉，那为何不杀？
霄汉很吃惊，心想姓林的疯了不成？即便他们之间早有龃龉，哪有当面言说杀人之意的道理。
他淡定地摇摇头，笑道：“你不敢。”
下一秒，霄汉便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
“嗤！”
一缕无形剑气从林听雨的满头白发里迸出，转瞬便飘至了霄汉面前。
虽然偏头躲过，可是那缕剑气仍旧带走了霄汉的一缕头发。
那一缕头发在山巅的风里散成一根一根，霄汉从那些缝隙里看见了林听雨脸上浅淡的笑意倏忽隐去。
“嗤嗤！”数声响，几道轻巧却杀意十足的剑气接踵而至！
“你疯了！”
霄汉展开自己手中的扇子，猛力一扇。
带起的大风之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卷向林听雨。
只是轻抬手指，便是漫天剑气，眨眼将那火浪压下，鼓荡不休却难进分毫。
林听雨右手食指点去，嗤笑道：“堂堂化神期，用一招‘如火如荼’还用得这么烂，可见你是没资格再做一峰之主了。”
察觉到那根手指上带来的澎湃杀机，更惊觉于对方话语之中的意思，霄汉怒睁双目。
他奋力一扬手中扇，扇骨飞出，化成了一柄柄仙剑，剑身上火舌缭绕。
林听雨先是抬头看了眼半空中对准了他的那些仙剑，笑了笑，然后脑袋轻轻偏了下，看了眼霄汉道：“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林听雨顿了顿，霄汉已经觑机出手。
那些仙剑出招各不相同，有的用“火龙吼”，有的是“星火燎原”，相同的是无不带着炽烈可融金炼玉的剑气。
讲经峰顶上响起了数声爆炸声，惊动了整座讲经峰的人。
程龙、姜逸磊以及讲经峰的诸多长老纷纷从自己洞府出来，还有那许多的年轻弟子纷纷出了居所。他们齐齐望向峰顶，奇怪地看着那里尘烟散起形成的巨大云朵，心中不禁生奇，难道说还有人敢在讲经峰闹事不成？
“应该是有人在比剑吧？”
“那么经过峰主同意了吗？”
众人嘈杂的声音令程龙心感不耐，他隐约察觉事情有些不对，讲经峰上也有阵法运转，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声响，那么比剑的双方实力得有多强？
直到他们看到了从峰顶烟云里冲出的那道身影后，才睁大了眼睛，里面全是诧异。
飞出来的那道身影是霄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