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趣、妙哉,人生难得一知己。
崇文坊西,文思草堂门外一位老者哈哈笑道,“没想到我方瑾竟然能在古稀之年遇到这么一个年轻晚辈,用不了几年,怕又是我大魏一位肱骨之臣啊!”
祖父,您因何发笑,文思草堂中一个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伴随着声音,从草堂中走出一位的身着黄裙的女子,女子五官精致秀美,皮肤白皙凝润,身材均匀,那端庄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眼灵动有神,柳眉薄唇更是恰到好处,文静女子望向方瑾柔声道,“许久没见祖父如此开心,今日难道是见到什么年轻有为的后辈才俊?”
颖萱,吾今日在四海客栈交了一个朋友,虽然年纪只与你一般大小,但见地非凡,比起你那迂腐不堪的父亲,倒是强上数十倍,提到自己的独子,方瑾脸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方颖萱见到自家祖父脸上不快的神色,连忙安慰的说道,“祖父你也晓得,父亲一心醉于学问,无心于官场,所以……!”
所以为官十余年还是一个五品御史!想到年,吾方瑾三岁识千字,七岁“……哎,罢了、罢了,老夫这一生不落人后,唯独让吾后悔的就是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
方颖萱见到祖父长吁短叹,灵动的眸子不由得一黯,她对于祖父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她也很是苦恼,自己父亲迂腐不堪,整天到晚之乎者也,一向无心于官场,而祖父一直对于父亲的迂腐也曾大动肝火,不过一直收效甚微。
祖父,今日你不是遇到一个年轻俊杰吗?可否与颖萱讲一讲,方颖萱收起黯然的神色,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能让祖父放下身段结交的年轻人,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方瑾捋了捋胡子笑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就是那韩晔小友说的。”
方颖萱听闻方瑾的话,满脸恍惚神色,“怪不得能让祖父与之结交,方颖萱惊叹一声,看来这韩晔是一位敢为民请命才子!”
颖萱,这一点你可猜错喽!
方瑾语气古怪的说道,“这韩晔后面还有几句话……。”
“……”
宿国公府门前,一身白衣华服的韩晔站在夕阳下,望着那一块被夕阳映射的牌匾,心中犹然升起一丝忐忑。
本来打算去四海客栈招募些手下的韩晔,经过与方瑾的一番交流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与方瑾分离后,自己便接到府内家丁的消息,自己的父亲宿国公韩宴让自己回府后,去书房有事要谈。
要是前身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前身对韩宴简直是深恶痛绝,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父亲韩宴,最终导致下落不明。
自己这个西贝货虽然不是很讨厌父亲韩宴,但也并没有太多好感,他更担心的就是对方会不会发觉出什么。
府内韩晔在莲儿的服侍下享用过味道一般的晚饭,沐浴过后,本来打算直接去练武场的他,在莲儿的提醒下,向着父亲的书房走去。
当韩晔来到书房门口时心中一直犹豫不决,站立片刻后,他转过身打算直接离去,因为他不知道要用何种心态来面度自己的名义上的“父亲”。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充满的威严的声音,“晔儿,你既然来了,就直接进来吧,为父今日有话与你说!”
吱呀一声,韩晔推开了门,入眼,只见一身常服的父亲坐在书桌之后,屋内香炉里焚着上好的熏香,见到韩晔走进屋内,韩宴平静的说道,“你不想对为父说些什么吗?”
不想,韩晔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漠然,“不知父亲想对我说些什么?
虽然自己对于父亲韩宴并没有太多的厌恶,但见到韩宴的那一刻,前身一直隐藏在心中的愤怒,燃烧了自己的一丝理智,下意识韩晔运转自己体内的内力,驱逐掉心中的杂念。”
韩晔只听到体内咔嚓的一声,十二条经脉其中一条本就松动的经脉,此时瞬间被自己的内力打通壁垒。
韩晔心中思绪凌乱,前身对于自己的桎梏,在这次突破的那一刻,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自己这次与父亲的会面,也应该算是一件喜事了!”
见到韩晔突破,韩宴并没有感觉到意外,父子两人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由父亲韩宴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气氛。
哎,坐在椅子上的韩宴长叹一声,“为父知道你在怪为父,为父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才不让你修习武功,参加科举。
昔日你祖父病逝于疆场,皇帝破格委任为父为国公,让你二叔与三叔成为封疆大吏,将年仅十岁的冒儿封为都尉,那一年,是韩家在大魏最风光的一年,也是韩家在朝堂上势力最为衰败的一年。”
韩宴顿了顿继续说道,“为父心中清楚,你自小时就天资聪颖,若是稍加努力,也必定是一个王佐之才,可当时的韩家,却不能让你习武修文。”
因为韩家不能让皇家忌惮,大魏十六州,每州各有一军,一军之兵有十万于将士,我韩家当时掌五州兵马,占天下总和半数之多,若是韩家少辈多有作为,稍有不慎,对我韩家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为父不得不阻你,不让你去军武之中,亦不让你接触文政。
见到自己父亲对自己说的话,韩晔内心还是略微感动的。
其实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清楚,前身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对父亲产生隔阂的,前身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腐败人生,早就对习武修文不感兴趣,要不是自己太过缺乏安全感,也不会急着改变前身。
父亲误会了,晔儿并没有怪父亲,以前没有,今后自然也不会有,晔儿晓得父亲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晔儿与韩家好,韩晔平静的说道,“不知父亲今日怎么想唤晔儿过来?”
韩宴看了一眼韩晔,见到自己的儿子神色上并没有埋怨神色,欣慰的说道,“近些年来皇储之间不和睦,朝堂虽有风浪,但也不似昔日风声鹤唳,为父今日唤你来就是打算问你,今后你是想从文还是想习武。”
韩晔其实心中早有答案,不过他还是想询问一下自己父亲的意见,毕竟对于朝堂之事,他了解不多,他只知道朝廷之内党派多有倾轧。
晔儿,你若是想从文,为父便送你去国子监近习一段时日,来年你好参加科举,以为父在朝中的话语,虽然不敢直接让你进入科举前十,不过二十开外的名次,倒也并非难事。
如若你想从武,从明日你就到京营中述职,先从韩家私军的偏将军做起,用不了一年一个中郎将绝对跑不了的,过两年肃慎有战事,你可到边关领个军功,虽然不能保证封侯拜相,但落一个驸马与寻常侯爵,也还是不难的。
韩晔暗自惊叹,“看来自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简直非同凡响,连科举的名次都能干扰,从武,更是用不了几年就能列土封侯,虽然没有实际权力,但毕竟也是侯爵,在之后娶个公主,也还算走上另类的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