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震撼。
搞定。
揣着合同。
从灿烂星辉出来。
前前后后一个半小时。
靳天朔一直把李忱送到电梯口。
要陪着李忱到楼下,被李忱拦在门外。
挺忙的。
送君下楼,总有一别。
再说,签了约,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得是。
崔桉利送李忱下楼。
电梯里上上下下总有陌生人。
崔桉利不好太多说A签之事。
他不停地给李忱竖大拇哥点赞。
以李忱为神。
一直点到来到大厅。
“恭喜啊,李忱老师,您的实力太强大了,灿烂公司从来没有A签过非职业歌手,你这是开了先河,厉害,实在太厉害,李忱老师您太厉害了。”
连着用了三个厉害,崔桉利觉得不过瘾。
“李忱老师,当初我从网上第一眼看到您,就觉得您骨骼清奇,天赋异禀,非旁人所比,今天这个大A签,验证了我的判断,您简直太神了。”
崔桉利就差说请收下膝盖了。
的确。
李忱今天第一次来到灿烂星辉唱片公司,惊艳到所有人。
《青藏高原》,高音飙到云端,却能游刃有余,高而不破。
忽然就让人有了信仰,心灵在震颤后被涤荡干净,产生朝圣念想。
一首《大海》,没有刻意追求某些流行乐刺刀般的嘹亮。
而是情怀忧郁,低回婉转,浪漫唯美中潜伏着执拗执着。
追求爱情,不止于爱情。
两首歌曲风不同,但是惟一点共同——大气。
驾驭大气之歌,非一般嗓音可以做得到。
李忱声线的百变,恰能演绎到位。
谁能不服?
谁不钦敬?
出了大厅,崔桉利抬腕看了眼时间,“李忱老师,如果中午能抽出丁点时间,赏光一叙,实在是桉利之荣幸。”,“咱们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那边上岛咖啡可好?”
李忱对咖啡和那些西式甜点不感兴趣。
要是烤肉鲜啤酒嘛,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再说,李忱着急找个清净地方,钻进系统瞅瞅任务完成情况。
重点在奖励发放上。
不过,崔桉利下一句话,让李忱同意了。
“李忱老师,熟悉一下各种规则,对未来发展有益无害。”
……
……
从李忱九点半离开电台大楼。
一直到现在。
一双眼睛,一个录像机镜头,一直在跟踪着李忱跑。
李忱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见偷拍者是个熟手。
盯梢者不断把录到手的视频资料发给电台大楼。
每发一个视频过去。
电台大楼那边转过来一笔账。
每笔一千块。
截止到李忱在上岛咖啡里吃饭,总共发了十二个视频。
一万两千块挣到手。
盯梢者还想再发几条。
被电台大楼那边制止。
制止的办法很简单,不再转账过来。
十二个视频,已经够用。
在上岛咖啡,连吃带谈,总共花了半小时。
李忱和崔桉利出来分手。
在街道拐角彩砖上,扫了一辆哈罗单车,李忱刚骑上要走。
一双大手将车把摁住了。
手上和胳膊,纹得乱七八糟。
一条大花臂,像是蟒蛇身。
李忱抬起头。
正好是迎光方向。
太阳从来人脑袋边缘,把强光射过来。
让李忱赶紧低下头。
太刺眼了。
来人戴着黑口罩,鸭舌帽。
“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大花臂沉声道。
光天化日下,周围都是天眼摄像头,二百米开外立着派出所驻地标志牌。
大中午,路上来来回回都是行人。
这贼子可真是胆子大。
听了大花臂的安慰。
李忱没做声,等着对方下文。
“是这样,你得出点钱。”大花臂把声音压得更低,只保证让李忱听到。
麻的,还真是劫道的。
李忱一听让出钱,立即离开车座子。
不过,大花臂没有让李忱站起来,大手压在李忱肩上,“你今天上午被偷拍了,花钱把这些视频资料买回去,少些麻烦。”
“什么偷拍?谁偷拍我?为什么要我买,我又没有犯法。”李忱三连问。
“多说无益,只提醒你一句,电台允许职工出来走穴吗?”大花臂把手机打开,给李忱放了三秒钟视频。
视频上,李忱签完合同正在和靳天朔握手。
李忱这才恍然大悟。
麻痹,这是勒索啊。
抓住短板,勒索老子啊。
电台确实有规定,不许职工在外边干私活。
盯着李忱的表情,大花臂不想耽搁时间过久,直接开价,“一条视频两千,总共十二条,两万二,掏钱吧。”
“不应该是两万四吗?”
李忱纠正大花臂。
“哦,两万四也行,好啊。”大花臂声音里带出一丝尴尬。
什么叫也行。
帮你把数算对,是你亏了,还是你赚了?
脑袋被驴踢啦。
小数数学是学校大门口外那个半傻痴呆叫花子教的,是吧。
“可是,我没钱给你啊。”李忱趁着大花臂愣神,忽然站了起来。
不过,他没跑。
他压根就没打算跑。
没弄明白事儿,不能走呀。
反正,他就是个骗子。
要是劫匪,早动手抢包和抢手机了。
把胳膊刺青,刺得那么乱,也就是用来吓唬吓唬人。
大花臂伸手晚了半拍,没有摁倒李忱肩膀,再次尴尬一回。
“没钱没关系,这些视频资料会送给电台领导,
或者可以往上送,不用告诉我哪个机关部门管着你们电台,我门清。
钱重要?还是丢了铁饭碗重要?
孰轻孰重,不用我说,你自己掂量。”
大花臂扬了扬手机,很炫耀。
手机里面存着视频,大花臂威胁李忱。
“送上去,把我整倒了,你能有什么好处?白费时间吧。”,“半天时间,如果搬砖,也是能挣不少呐。”,“从我这里拿不到一分钱,何必苦自己?”李忱开始绾套儿。
大花臂钻套,是必然的。
只是,让李忱没想到,大花臂钻的居然这么快。
“呵呵,你太幼稚了。”,“你真以为我拍你,是为了只从你这里拿钱吗?”,敲了敲手机屏幕,“已经有一笔钱到账了,大爷不亏,呵呵。”
“按说,我可是从没得罪过谁,为毛要整我呢?这世道有些可怕。”李忱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明净的蓝天。
“真是幼稚,难怪你们单位有人要整你。可怕的事情在后头呢,呵呵。”大花臂状态越来越放松。
他似乎看出李忱是一只吃着铜豌豆长大的铁公鸡。
拔不下毛来,要吓李忱一番。
“我们单位不会有人害我的,我们情同手足,亲如一家。”李忱说得斩钉截铁,脸上露出笑意,很自豪。
“你可拉倒吧,说你幼稚,看来抬举你了,原来你居然这么无知。”大花臂笑得眼角出了褶子。
其实,是口罩边儿勒得。
“情同手足有错吗?你这样笑,让我很难堪。我身边的同事都是好同事。”李忱循循善诱。
“噗。”
“哈哈。”
“呵呵。”
把大花臂笑到快翻车了。
李忱也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人笑点忒低。
“你身边的同事?听上去很耐人寻味,好好想想吧,你——身——边……,哈哈。”
大花臂拧了一下单车车把铃铛。
以表示对李忱最大的嘲讽。
至此,李忱目的达到。
我去年买了个表,姓罗的,你个狗日的,够狠啊。
“感谢你能把这么宝贵的消息跑来告诉我,要不然我被狗东西从后背捅了刀子,还浑然不觉呢。拜拜。”李忱跨上单车,把大花臂花不棱登的手从车把上移开,“不说再见。”
大花臂这才懂了李忱为何聊得如此有耐心。
原来是设局套话儿。
城市果然套路太深,还是农村好啊。
大花臂变成了大傻逼。
望着李忱远去,扯下鸭舌帽,对着太阳老爷爷,“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祖师爷,再教教晚辈吧,晚辈涉世不够深刻啊。”
看见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朝这边驰来,大花臂喊了一声“糟糕”,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