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族的都这么耿直吗?”身为始作俑者,薛霸丝毫都没受到风声的影响。他双臂抱胸,用欣赏傻子的神情看着那货。
欣赏了一会,薛霸问道:“摧山,湍流是要消耗能量的,公式为△E=kv2。E是消耗的能量,而能量是守恒的,那么消耗的能量转化为什么了呢?”
摧山放下手,木木地问道:“什么?”
“当然是打击不听话鲨雕的力量。”
“啊!”那个星环鲨雕惨叫起来,象一块陨石一样砸在地上。
“K是比例系数,V是速度,它们分别是多少呢?”
摧山早就被一连串闻所未闻的名词弄得头昏脑涨,只得继续傻傻反问:“多少?”
薛霸想了想,恶作剧的笑意越发浓厚:“待定吧。”
“待定?”摧山更糊涂了。
“视闯入者的能力而定,敌愈强,则二者愈高,相应转化的打击力量越高——保持在彻底压制一切闯入者的程度。”
轰!轰!轰!天际忽然传来连绵的雷声,摧山毫无反应,薛霸却一阵心悸。
老天爷不高兴了,真小气,说好的随便借用力量,现在不过设个灵活数据而已,为这点事就来吓我。
薛霸不满地瞪了天边一眼,雷声消失,像是从来没响起过一样。
星环强者们不愧为星族有数的上层力量,即便连续遭受意外打击,依旧不肯放弃。试了几次发现确实无法飞行后,他们忍着伤痛开始长途跋涉,决心带着大军越过丛山,一直爬到甬道上去。
虽然看不清楚,但通过摧山的描述,薛霸对底下星族的动向清清楚楚。星族的毅力让他深感佩服,为表敬意,薛霸问道:“摧山,刚才问你摩擦力的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摧山老老实实地说道:“没明白。”
“看来我高看你们星族了。”薛霸忽然想起现在的听众只有这傻货一个,顿时觉得有些亏,于是随便抛出个设定:“按照奈维尔-史托克斯方程:ρ(aν/at+ν·▽ν)=﹣▽p+▽·T+f,此处水流、一米以下气流内摩擦力增加十倍。”
天际隐隐地又响了一声,这个世界里,人人借用力量都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象薛霸这样毫不讲究张口就乱来的仅此一个。
被吓多了,薛霸已经不象第一次时那么害怕,这回连看都没看天边,笑着对摧山问道:“下面怎么样了?”
摧山看了几眼,惊讶而敬畏地说道:“一般的星族都走不动了,只有中层以上军官还能前进。”
薛霸点点头:“我告诉你为什么越光滑摩擦力越大:按照粘附学说,当物体表面粗糙度Ra达到纳米(10^-9米)甚至皮米(10^-12米)这个量级时,互相间的距离进入分子引力的范围,所以摩擦力从极小急剧变为极大。”
虽然这时大局已定,薛霸并没有主动引发绘声绘色和金声玉振,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两大异象就同时出现。
摧山似懂非懂地点头,薛霸笑道:“一时不懂没关系,跟着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会懂的。现在我设定:下方所有接触面的光滑度为10^-8米,且细微凸起不易变形——摧山,下面怎么样了?”
摧山低头看去,控制不住地惊叫起来:“连星环强者都无法前进了,摩擦力好像完全消失,所有还在试图前进的都跌倒了,而且根本爬不起来。”
薛霸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甬道口努力往下看去,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清,只得遗憾地说道:“我的实力还是太差了。”
“不差不差,”薛霸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连怪物都能忽悠,老头子我闻所未闻啊。”
薛霸跳起来往后看去,一眼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眼睛近在咫尺,吓得他往边上退了一步。
那是一只硕大的猎豹,正用它那对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薛霸,奇异的是猎豹两肋还长着一对翅膀。
猎豹背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下方。看了一会,老者浑身轻松地捋起了胡子:“不差不差,没想到外面是这种地形。看这样子,怪物根本过不来嘛。”
他警惕地看了看摧山:“你是怎么过来的?”
摧山对别人可不怕,虽然这老头子的境界似乎很高,摧山依旧把头一梗:“走过来的。”
老头子怀疑地看着他:“看样子摩擦力几乎等于0,这能走得过来?听说你投降我们人类了,我看你是假投降。”
假投降三字出口,猎豹立刻轻吼一声,跃跃欲试地想要扑击摧山。
摧山忌惮地看了看猎豹,地球人的军队里偶尔会出现猎犬,一口气就能吹死,但这猎豹竟然让他大感威胁,似乎战斗力并不在他之下。
薛霸赶紧说道:“真降,他是真降。摧山说外面原来不是这样,现在可能是地震了?”
“哈,地震?”老者嗤笑一声,歪着头想了想:“就把他和手下都放在这里面,不得离开。这些天老夫亲自在此镇守,就算假降,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好大的口气,薛霸小心问道:“您老是?”
“张一水。”
大生物学家张一水!终于见到活生生的院士了!薛霸好奇地围着张一水转了一圈,院士能调动惊人的天地之力,言出法随,一击能灭百万军,可外观上看起来跟普通人完全没区别嘛。
要不是猎豹兄威武,完全糟老头子一个。
感受到薛霸目光中的敬意,猎豹得意地昂了昂头,它最喜欢对人类小屁孩展现自己的威武霸气了。
张一水没好气地问道:“你什么表情?觉得老头子年老体弱好欺负?”
“不敢不敢,我尊敬每一位院士。”
张一水怀疑地看着他:“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尊敬。听说你小子是忽悠怪,现在想来忽悠我?”
薛霸叫屈道:“我只忽悠怪物,怎么敢忽悠自家院士?”
“那可未必,”张一水手腕动了动,而后说道:“走吧。”
薛霸疑惑地四处看着,就在刚才这一瞬间,四下里似乎有了变化,不知道是什么,但令他感到威胁。
摧山却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身侧,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