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央那个身着宽袍,帽袍下穿出低哑的声音,冷厉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白无常接到命令,相视一眼,恭敬退了下去。
而此时书亦寒才发现自己躺在大殿侧方一座高大石像后的一个站台上。
悄然往下望去,瞥见大殿的墙壁上摆满了无数个牌位,上面写着无数人的名字。
苏亦寒一眼就望见了最高位的牌位上写着永盛大帝肖季之位。
苏亦寒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正是前朝烁朝建国皇帝的名字。
牌架上依次摆放了烁朝历代君主的牌位,而下方则是一些其他人的牌位。苏亦寒注意到,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牌位,上面刻“许寒”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苏亦寒总感觉这个名字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片刻,一个白袍老者走进大殿,正是南苗的大长老。那人没有回头望着大长老,而是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沉重道:
“这么多年,咱们损失了那么多的精兵良将,更是不惜牺牲在京都和各州的布局,就是为了今日。等圣墟里那些人替咱们打开了地宫,我们便一举攻入,夺下“玄令”,方可重建烁朝盛世,进而号令群国,一执玄令大陆!”
那人缓缓摘下身上的袍子,露出宛如白雪的银发来。
“是他!”
苏亦寒看清对方的面目,差一点惊呼出声来。
那个人正是前南琼的太师,程偃之。
他本来以为,程偃之在几年前谋反失败后,在逃亡过程时被追捕杀死了,又或者离开了南琼附近。没想到他居然潜伏在南苗之中。如此看来,他这两年潜伏在这里,利用南苗,不断挑破三方势力之间的矛盾,就是为了找到他所谓的“玄令”,从而复健前朝之势。
可是,历史的车轮已然朝前,又怎会倒退,妄想颠覆如今的南琼,又何止是“灭苏建烁”四个字这么简单。
苏亦寒到现在为止,把一起事情都想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程偃之为了复辟烁朝所苦心经营的棋局。
苏亦寒望着那些牌位,陷入了沉思中。
现如今,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凭他单薄之力,又怎能在这片暗藏杀机的云海之计中翻江倒海。
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除去苏玥之子这一点外,再买有其他。
等苏亦寒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大殿内早已空无一人,苏亦寒思虑许久,还是先打算去寻找顾语,把情况跟他说了后再做打算。
……
好不容易从密谷中找到出口,苏亦寒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好似血色的夜空。
整个苗岭到处发出惨叫逃窜之声,到处散发出浓郁得让人反胃的血腥味和各种物体烧焦的味道。
来到苗岭族民居住地时,所见地都被大火烧过,残留碳化的架子,残垣断壁上到处挂满了断肢躯体,不远处是训练有素的杀人正挥道砍向无辜的南苗民众。
苏亦寒望着那些无辜的人或哭喊逃走,或神色呆傻,认命般的愣在原地,等待刀剑朝自己砍来。
苏亦寒望着那些人,咬了咬牙,捡起地上一把刀砍向对面的杀手救下来一个抱着婴儿的苗妇。
“快跑!”
苏亦寒拦住在她们面前,朝那神色痴傻的苗妇吼道,然后在捡起地上的武器朝周围的杀手杀去。
苗妇终于被这剧烈的嘶吼声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内。
由于附近的杀手较少,苏亦寒很快就决绝完了。略微查看那些杀手后,苏亦寒发现他们手臂上都刻着军队才会有的刺青,看来,这些杀手都是军队中人。
苏亦寒脑海里浮现出曾在山谷遇见的那些军队,那些由东晋人假扮的南琼军队。
苏亦寒不再敢多想,一路快跑,赶到了顾语所在的药谷。
药谷里也依旧被杀手们屠杀过,遍地尸体,但索性房屋仍旧完好无损。
但找了几乎所有的药谷,都没有发现顾语的痕迹。
苏亦寒站在那座巨大的炼药锅前,神色忧虑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都怪那颗药,让他不知昏睡了多久,以至于过去了多少天都不知道。
“哗啦……”
忽然,角落里传来一阵异响,苏亦寒手握利剑循声而去,抓到了一个白袍药师。
“别杀我!别杀我!”
彼时苏亦寒身上沾满了鲜血,再加上杀红了眼,恐怖得像个修罗恶鬼一般。吓得那药师浑身发颤像狗筛子。
“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他曾是这里的杂役!”
苏亦寒也懒得废话,直接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凶神恶煞的问。
好巧不巧,药师正是被顾语打晕而后又揭发他的那一个药师。
他吓得瘫倒在地,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将顾语那天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苏亦寒听到顾语被夺去金蚕蛊,又被丢弃到蛇谷的消息时,心跳剧烈一痛,呼吸一窒,犹如晴天霹雳。
他愣了片刻,手上一用力,缝纫的剑刃划破对方的皮肤,歇斯底里怒问:“告诉我蛇谷在什么地方!”
“蛇谷聚集数千万毒蛇,那个人身中剧毒,又被丢弃至蛇谷,现如今,恐怕早已经化为一堆白骨……”
“带我去!”
苏亦寒根本不敢相信顾语已经死了的念头,逼迫着对方带他去那蛇谷。
带着那药师一路飞奔,来到了一处断崖前,断崖边上一堆杀手正将一群苗兵逼落悬崖。
杀手等人走后,苏亦寒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拖拽至崖边质问刀:“这就是你们将那人丢弃之地?”
“确实是这里……可是,那人已经被丢到蛇骨足足五日了,就算是他武功再高强,中了那么厉害的毒,,也不可能活过这几日……”
“滚!”
苏亦寒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站在崖边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断崖下方,思索着如何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