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抚音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揉着眼睛,“谁啊!”一大早的,打扰她睡觉。
“安小弟,皇上叫你起来吃早膳了。”
“啥?”她没听错吧。
“皇上叫你和他一同用早膳。”
这次张福达加大了音量,抚音自然是听得真真的,她没做梦,皇上的确是叫她。
“好,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
抚音赶到的时候令狐千夜已经去上早朝了,桌子上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抚音都有好久没能正常吃早餐了,一直都是她被叫起来就开始干活,中午还能抢上几口吃的,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几盘,其它的也只能瞪大双眼,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还及其不文雅地打了个饱嗝。
“收下去吧!”吃饱喝足,就要溜达溜达,消食。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偷偷打量她的目光,那里面带着深深的恐惧,还有不齿。
抚音抚摸着肚子,吃饱饭的感觉果然不错,走了许久抚音才开始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都若有若无地刻意回避她,更有甚者见到她就直接绕道走了。抚音感觉有些不自在,莫非自己从无望宫出来以后,变成鬼魅了,她一直也没有机会照过镜子。
本来是想找块水塘照照自己的,但是自从那日落水以后,她对水便开始有了深深的恐惧感,但凡是接近水塘湖边都会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把自己的脸用袖子遮挡起来,赶紧回到住所,照一下镜子,不能出来碍观众的眼睛。
不经意间瞟见前面的煦妃穿着白色的缕金百碟穿花绸缎长裙,外罩银狐裘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她上次被她派人打了一顿,在雪地里面跪了三个时辰。这次遇见她,极有可能直接派人把她就地掩埋,还是在她没发觉之前离开才是上策。
抚音紧紧地盯着,那抹在赏梅花的娇艳女子,缓缓往墙的拐角后退。运气这种东西果真是说不得,就比如她刚后退就撞到了一个小宫女,而小宫女看到她还非得很大声地求她饶命。
这就很尴尬了,那么大的声音,不想引人注意都是不可能的了。煦妃很是凑巧地朝她们赶来了,这个时候她那里还有心情理会跪在地上直呼,“安公公饶命的宫女。”
前脚拔腿刚准备跑路,后脚就被煦妃派人追了上来,“本宫就说是谁这么熟悉,原来是安公公啊!”煦妃冷笑着说道。
抚音只感觉,听到她的声音就有种身处冰窖的错觉,说不出的瘆人。
“奴才小安子见过煦妃娘娘!”谄媚地微笑着,跪在地上行礼,打眼间见到煦妃身上披着的银狐裘,她记得梦中见到令狐千夜也有这么一件披风。
煦妃见抚音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这件披风,假意把抚音从地上扶起询问抚音,“这件披风是皇上昨儿个赏与本宫的,小安子瞧着如何?”
这平静的神态,亲昵的举止,若是没有见识过她的撒泼打诨,估计都该认为她是个好主子了,“奴才本没有资格对御赐之物做出评价。”万一被这人揪住小辫子挑刺,那她岂不是又得回到无望宫了,这才刚出来没多久,她还不想回去。
“既然是本宫让你说的,那一切责任自然是由本宫承担了。”
煦妃的脸上挂着假意的笑,当初脸被毁坏成什么样,抚音还是亲眼目睹过了,如今再见肌肤比起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如凝脂般白嫩细滑,相信再好的护肤品也难有这等效果。
“那奴才弄拙了。”抚音作了个揖,“自古银狐本就罕见,皮毛则更是珍贵非常,反观煦妃娘娘这件银狐裘一丝杂毛都不曾有,更属上品中的珍品了。”这些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看来小安子也算是有点见识的嘛,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瞧这皇儿又闹腾了,本宫得回去歇息了。”身旁的宫女很是尽职地上前搀扶着煦妃离开。
抚音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皇上有了子嗣,本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心底的某处竟然会微微泛酸。
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可还是应该去看看香菱,许久未见,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抚音走到太医署,发现太医署里面的太医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她听说香菱被皇上提拔为御医了,有了独立的房间。抚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章凯在门外徘徊,手中拿着烤饼。
抚音扬手跟章凯打招呼,“香菱没醒吗?”
章凯犹豫地看了眼香菱的房门,把手中的烤饼塞到抚音的手里,“麻烦您了!”掉头跑开了。
抚音发懵了,敲敲门,“香菱我进来了。”推开门正好看到令狐拓哲拿着勺子喂香菱喝药。
抚音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愣在原地,“你们继续,我先撤退。”
“不必!”
“不用!”
两人竟是出奇的一致。
令狐拓哲赶紧把碗放在桌子上,香菱也移开脸。
“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令狐拓哲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抚音坏笑着指指令狐拓哲消失的方向问香菱:“老实交代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香菱腼腆一笑,“十三王爷只是看我不方便,照顾一下我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香菱你怎么了?”抚音赶紧坐到床边,抓着香菱的双臂。
“嘶!”
抚音听到香菱的痛呼,着急地放开手,“香菱你的手怎么了?严重不?”
“没事,就是抓药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而已,过几天就好了。”香菱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抚音用手指戳香菱的额头,“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整天就恨不得钻进药罐子里面去。”
香菱狡黠一笑,“你知道我坐不住的嘛!”抚音接着还想再问些什么香菱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带的烤饼闻着真香。”
“不是我啦,是章凯。”
香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