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着手中一纸白书,我说不出来话。恍然间断了思绪。‘’人流从我身边陆续走过。哒哒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阵一阵,把我从幻想世界里拉了出来。我得了癌症,是的,你没听错,我一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被医院诊断出得了不治之症。当我拿着诊断书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荒唐到令我都不敢相信……嗯……这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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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就癌吧,嘿嘿。人嘛,妖嘛。都会死的,你早活了上千年。把过的妹,喝过的好酒难道还少吗?”稞抖着腿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说话之余还不忘灌自己两口酒。
我看着他,看着他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酒,阵风徐来吹过发梢,宽大的衣袍随风摆动。我坐在他的对面,我的位置刚好可以透过衣袖看到他,我看到他微微泛红的双眼,猛然间愣了神。
“歪!我说你个‘草人精’,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喝一半洒一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我急眼了!”我怄气冲着他吼到。
他不怒反喜,转过头来盯着我嘿嘿两声“我说你个老妖怪,你都快死的人了还惦记你这两瓶破酒?你害不害臊,这么小气丢不丢人?”刚刚说完又抬手猛灌两口。
我沉默不语,刚刚陷入沉思就被他一阵一阵吞咽的声音打扰惊醒,猛的抬头盯着他说道“那你还喝?过两天我要去北江一趟,你喝了我的酒,要不要跟我去?就当是还个人情了”
“你去北江做甚?可别拉着我,那地方除去人间烟火味旺一点,没什么好的去处。我还听说北江西北方望凉山地带出了一大妖,三生门的人前一阵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了。”稞冷笑两声放下手中酒葫芦说。
“看一姑娘。”我说道“谁?”稞问。我张口回答“你要去了才知道,那可是一漂亮姑娘!渍渍渍。国色天香的那种,比范思箐可强上不少。你当真不去?”我歪头盯着他说。稞是个钟爱美色的人,一般这么说结果可想而知。
我刚说完,他低头沉思片刻,涨红了脸。抬了抬头,刚接触我的眼神又低了下去。我端着酒杯说“你这是不去咯?那好吧,那明天一早我自己出发,你帮我看好我的酒馆。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家店就是你的了,你就是这家浮起的主人了哦。我刚说完稞就慌了,抬头侧着脸不敢看着我,我看着他微红的小脸。刚又想调戏两句。只听他讲到“我……我……我……我……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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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晃荡在山路上。“哎吆,我这老身板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来了。造孽啊!”稞噘着嘴对我嘟囔。“哈哈”我笑了两声扶了下额头。”说实话这么远的路程,我也是有点不舒服,奈何稞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怕做飞机火车,他一直喜欢静,说这种太嚣杂。强行拉着我做了大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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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十分明媚,司机猛的抬脚一个急刹车,随着大巴车吱扭吱扭两声‘惨叫’,把我和稞从睡梦中惊醒。“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停车了。”稞揉了揉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知道我…………”话音未落。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死人了!死人了!”
一位大婶转过看向窗外的头,冲着车里的人吼叫。车里的人经过长途跋涉,早已经疲惫不堪,眯眼睛的眯眼睛,睡的睡,没睡的基本上刚才都被急刹车整醒了。这声吼叫真的很有气势。一声大喊过后,车里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啊什么啊?哪里有死人?”一位中年妇女听到大婶的声音之后站了起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惶恐望着窗外的同时,还不忘记死死的捂着孩子的眼睛。“哪里有死人,你别乱说!这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中年妇女旁边的男人站了起来,拿出派头掐腰皱起眉头。
我睁眼一眼就断定这是哪位妇女的男人。因为他们穿着情侣东北传统花棉袄。车厢里叽叽哇哇的,吵闹声充斥了我们的耳朵“什么啊!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了啊。”稞眯着眼睛揉了揉看着我说道
“不知道听说可能死人了,好像有人发现了尸体,我咧开嘴笑了下嗅了嗅鼻子说。“尸体?嘿嘿,那可有意思了。”稞舔了下嘴巴说“别生事,切记低调,我们还不能暴露身份,这条路上妖怪虽然不多,但是切记这是无名的地界,还没到北江,低调一点,不会有错的。”我对这稞说。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从前,那时候啊,我年少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只身来到蛮荒,独自一人闯天下,浪荡了许多年。结下了许多恩怨。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位大妖,吃了亏。
记忆拉回多年前,脑海里画面浮现。那已经是数不清多少年前的场景。我活了无数个岁月,经历了无数的事,见了无数的山川美景,爱了很多个姑娘,认识了很多的人,也听了很多故事。脑海里画面重叠拉起……
我才刚刚进入回忆往事的意境中,稞一巴掌打了过来,如同疾风般席卷一样盖到我的脑门。我吃痛刚想开口,只听他说道“快!跟着我下车看看,我感觉这里有点问题。”
“你是怀疑,有?”我捂着脑门开口问道。稞直直盯着众人说的出事的地点,也就是车子的前方。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没问题的,你听我的就是。”
“好!”我这边才吐出一个字。立马被稞拽着衣领跑了下来,急匆匆的下了车。我摸了摸被衣服勒的有些发红的脖子,抬手想整理一下衣服,余光看向左侧方。
刚才和我们同行的人们看到我们下车,一股劲也跟着冲了下来。我看着人群中大妈大婶边下车边和旁人叨叨,人们黏在一起没有散开。声音越发嘈杂。
刚想收回目光的我,余光一撇突然扫到车子上方漏出一个黑色的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头颅,狰狞着獠牙,没有一点声音的,死死的盯着人们。泛布红丝的眼睛让我猛然一惊。人群离我们虽然不远但是不是同一个方位,它并没有看到我的目光。
我刚把头转过来,又条件反射的刚想转过去看个清楚。突然我的身边,伸出一直手抓住了我。我愣了一下以为是稞,刚想开口说话告诉他我的发现。此人意识到我要发出声音。大手猛一用力,痛感传入大脑让我瞬间吃痛。我刚想开口大骂,还没张嘴就看到一只被绷带包裹的死死的手。漏出的部分如同干树皮一样粗糙,皮肤纹路像暴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根一样盘错交织。关联是这只手没有一点温度。
不不不!是整个手哪怕被绷带包裹的严实,温度传递到我的手上也是冰凉至极,冰凉的让我感觉没有一丁点的人性,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是稞,甚至他可能不是个人。
接着我刚想抬头看着他,又把脑袋定格在了半路,这时候的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冷静了下来不敢出声。也没做出任何动作。只是低着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事了,已经走了。”过了一会一声沙哑的声音从我身边传了出来。这声音仿佛多少年没有开过口一样。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我只感觉到手上没有了束缚,他刚卸掉抓着我的力气。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松开了。
“刚才那妖魅是?为何监视我们。”我得知此人没有恶意之后疑惑的问道刚才哪位大手的主人。
我刚刚说完话,就被身边这位神秘人吸引住了目光。这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把全身上下都藏在了黑色袍子里,整张脸被遮挡的毫不透风。看不到一丝相貌,唯独一只眼睛留在外面没有被包裹住。却也看不出任何的神采,在他身上我连活人气息也感觉不到丝毫。心中一惊发出感叹,此真乃怪人!
此人嘴巴不动却发出声音“那是侏邪,喽啰罢了根本不值一提,后面的大人物才更好玩。”
“侏邪,那是什么东西?何时人间也有这种邪魅之物了?为何这种妖物我都没有听过。”我冷吸一口凉气惊叹的说。
黑袍低声对着我说道“人间和妖怪世界早已经快要共通了,现在不单单是仙宫仙官大妖才能出入人间。妖秘中出现了很多裂缝,虽然各方地域管理者竭尽全力的在修补。但还是跑出了很多邪魅妖物。人间不太平了啊!”
“这种妖物吸食了人的魂魄血肉,已经不只单单是妖秘中的普通邪魅了。”这时稞跑了过来对着我解答道。
稞转身一指冲着黑袍人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区管理者派来的吧。负责捉回并斩杀妖物,是也不是?”
“阁下真是好眼力,斗胆敢问尊姓大名?”黑袍听完稞的讲话拱手问道。
“风灵草,族王子兼职左长老一稞。敢问阁下是?”稞听完黑袍的问题解答并且拱手弯腰问向黑袍。我认识稞数千年,听过他自报家门还这么毕恭毕敬真的还是第一次。突然感觉到对面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又窃喜到刚才没有冲动。
只听黑袍低声说“木行山地冥府戾。”说完转头看向了我,并不说话。我知道他对我感兴趣刚想自报家门就听到稞提我解围到“他叫荔城,是我兄弟。”
黑袍听我没有什么来头。也不说话,只是干笑几声。奈何他声音实在太过沙哑,听的我毛骨悚然。
“走吧过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说完这句话跟着人群一起走了过去,想亲眼看看发生了什么。
众人走到跟前,眼前夏草丛生,人们团团围住尸体,想亲眼目睹个究竟。我刚刚挤进来随着人们拉进目光,就听见有人一声高喊。接着刚才大喊大叫的人,急忙走了几步,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夏日炎炎,阵风一吹呕吐物伴着尸体腐臭味刺进了每个人的鼻孔。我忍俊不住撇了两眼尸体就退了出来。
“你没事吧!怎么样?什么情况,说来听听。”稞着急的对我讲到。刚才我跟着人群一起,却没有发现稞在原地,并没有跟过去。稞这个人特别喜欢干净,自己本来就是王子一般的身份,族群在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不去现场很正常。令我费解的是黑袍也在稞的身旁,没有走过去,甚至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仿佛这一件事和他无关。
“我没事,许久不经历这些场景有点不适应罢了。尸体性别为女性,局部漏出来的地方有很明显的尸斑,还有尸体碎了。”我捂着鼻子。说完之后,脑海里画面重叠整得我有些不适应,便弯腰蹲下想要冷静一下。
稞问我“碎了,什么意思?”
我听完他的讲话无语,抬头看着他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又开口和他讲解道“尸解,懂了吗?怎么整得什么都要告诉你。像个新人一样。”
稞刚想开口反驳我。我现在心情巨差,
没心情和他嬉笑。看了下周围没有人。我盯着他沉声道“尸者脖子左侧有咬痕,口子不大但是目测很深。两个咬痕之间相隔距离不远。哦!还有一点,脖子下方区域泛黑有瘀血。死者的瞳孔放大牙齿紧贴,表情狰狞惶恐。我猜想很有可能被害人见过杀害者。并且很有可能有过打斗迹象,尸体现象表明和周围环境也能证实我的猜想,我猜死去大概一个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