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儿也完事了?”
奈恩掀开帘布走出洞穴时,看见米凯尔在洞边找了一把椅子,正读报休息,小寻像小猫一样趴在他膝上睡着。
“终于能歇会儿咯——”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虽是艰险,以堂堂古国首都而言,这场战斗还是有点小打小闹了,不是吗……喔!你又遇到个漂亮女孩子啊,她叫什么名字?”
“这位是琪莉雅……琪莉雅?”
琪莉雅先前有些害怕体态庞大的米凯尔,一直躲在奈恩身后。看见小寻后,她却忽然被吸引了注意,面带好奇地走上前来,俯身端详着小女孩的睡脸,轻轻嗅闻。
“嗯?”
小女孩从梦中苏醒,揉着惺忪睡眼,猛然发现了眼前的陌生人,惊得像猫一样耸起脊梁,露出虎牙作威胁状。
“咕……”
这是她从喉咙深处咕噜出的稚嫩的低哮。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米凯尔看看琪莉雅,又看看女儿,“你跟我闺女有些相像呢,难不成是亲戚?”
“老……老先生,”琪莉雅抬头问道,“恕我冒昧,您是在哪里找到您女儿的?”
“得有好几年了吧,在战线北端。”米凯尔摸着胡须。
“啊,那正是在我的家乡附近,广袤无垠、牛羊遍地的金色草原。”琪莉雅的眼中闪烁着惊喜,“难怪我见到她时感到如此亲切。虽说如此,她的样貌与我族大部分人还是有所不同……”
“不同?”
“身为‘兽’的部分浓重了一些。”她认真地道,“我们的血脉中流传有野兽的血液,这部分血液已在千百年的时光流逝中淡化,但偶尔还是会有继承了兽魂的婴儿诞生。这些婴儿在初诞之际就会被视为凶兆并遭到放逐,因为他们血液深处兽性的爆发会给家族带来灾难……我就是放逐者之一。”
“真的吗?”奈恩凑上来问,“先前没听你说过这么沉重的事情。”
琪莉雅轻叹了一口气,握住米凯尔的一只手,又道:
“她蒙受的诅咒看起来更甚于我。您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老先生。绝对不可以让这份诅咒蔓延到她的人生之中。”
“嗯。”米凯尔将报纸放到一旁,“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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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之中熙熙攘攘,几乎所有熟面孔都聚集于此。桌椅被摆成环形,半空中拉起横条,父老乡亲们屏气凝神地躲在门板后。
当自遗迹归来的一行人推开大门,鲜花、彩带与欢呼声几乎将他们淹没。
“英雄老爷们回来啦!!”代理老板从吧台后面跳出来,敲着桌面喊道,“大家不要把他们放跑咯!”
大家将一行人团团围住。恭贺的、关切的、嘘寒问暖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跑上前来,弄得奈恩不知所措。
“好啦,好啦!”米凯尔笑着将身旁的人轻轻推开,“先喝一杯,先喝一杯再说。”
“玛蒂尔达,你这臭丫头!”
麦蒂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吓得肩膀一缩。莱娜老板娘从人群里左推右挤地走出来,来到麦蒂面前,抬起一只手掌,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
麦蒂害怕地闭上眼睛,落到她背上的却是紧紧的拥抱。
“你这……你这肆意妄为的臭丫头……”她妈妈搂着女儿,哇地哭出声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麦蒂鼻子一酸,跟着也落下泪来。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
“没事就好啦,没事就好……”
一些镇民安慰着母女俩,将她们扶到一旁。
“这身行头真威风呀,老板娘!”有客人拿着酒杯来到老板娘身前,“我们都听说了你独自将那将军打得屁滚尿流的故事了,来,坐下来跟我们讲讲吧!”
“抱歉了,老李,容我失陪……”老板娘扶着枪身,轻声说道,“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哟,这小姑娘真俊,我以前是不是在镇上见过你几次?”有个老头儿叫道,“你也是探险队的?会不会喝酒?老头子我敬你一杯!”
琪莉雅怕生,吓得躲到奈恩身后,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板娘从人群的喧闹中钻出来,扶着墙壁走上楼梯,一瘸一拐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她走近房门时,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管家先生?”她看着眼前这位体态微胖、衣着得体的老绅士,“您为何在这?”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搅您,林女士。但事态紧急,您作为镇上较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在下认为有必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您。”老管家微微鞠躬,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根据可靠消息,帝国即将打破条约,向穆利亚宣战——他们的舰队已然逼近岸线,目标似乎正是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