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几个人来把这里的桌子收拾一下。”她指着周围几个桌子开口。
丫鬟们应声儿,将面前的桌子收拾一番。
“懿蘅姐姐。”女子低沉有些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懿蘅回头,只看见和她一样高的女子朝着她跑过来,肤色倒是比照片白皙了几分,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虽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此时此刻却像个中年妇人一般。
“罗素,你怎么穿成这样?”王懿蘅也不缄口,看着罗素头发上几根不合时宜的发钗,显得她年纪更大了。
听的王懿蘅这么说,罗素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之前那一次宴会上王懿蘅帮了她,如今点出了她着装上的不妥也没什么,旁边也无人看到。
她扯了扯身上的罗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颜色是她自己选的,不过这样式是有人帮她应的,“怎么了,姐姐,这是我二婶婶今儿个帮我选的呀。”
“你二婶婶。”王懿蘅挑眉,目光无意间掠过后面不远处的罗圆清身上,随后又牵着罗素的衣抉,让她跟着自己回屋。
看着旁边丫鬟一件一件衣服往自己面前拿,落罗素清秀的面上有几分懵懂,随后又看到王懿蘅从旁边的梳妆台上面拿出了首饰盒。
“姐姐,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给她换衣服吧。
“今儿个来了这么多人,你穿这么暗色的衣服会被人说笑的。”哪儿有人来人家过生辰里穿的这么暗色的,不仅如此,头发上插着几根不入流还丑的发钗。
罗素没说话,其实她觉得自己穿的挺好的,不过既然懿蘅姐姐这么说,想来定然也是没错的。
待到衣服换号了之后,罗素从屏风后面出来,穿着一身浅青色鹅黄色襟边的罗裙,素色的发钗步摇。
女子容色虽是清秀,眉眼之间柳眉由螺子黛画过,一举一动恍若竹林之中竹叶仙子一般。
整个人清秀出尘,虽不是绝色仪容,看着倒也舒服。
“姐姐,还行么?”罗素有些踌躇的走到镜子前面看了两眼,总觉得和她之前大不一样了。
“当然可以了,你这个模样出去,人家都快认不得你了。”她轻声一笑,让身边的丫鬟们将东西都收拾好,径直带着罗素两个人出了院子,朝着前厅过去。
走在鹅卵石得小路上,偶尔能遇到三两个宾客在花园里闲聊转悠。
“今儿个我是又没有看到王家大小姐,不是说昨儿个就从慈恩寺里接回来了么,这王家啊,还美名其曰的说什么阖家欢乐,我看啊,就是欲盖弥彰。”
穿着粉色的锦绣衣裙的夫人站在戏台子下面随口说了两句。
一旁的妇人听了这话,却凑过去附和两句,“可不是么,我到现在都没看见人影儿呢。”
几个夫人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说着,言语之间都是对王家的不屑。
吵闹的前厅人多眼杂的,也没得几个人看见,几个夫人越发的肆无忌惮,竟然还伸手拉了旁边几个男子说道了两句。
中间的桌子旁边,穿着墨色衣裳的男子面色黝黑,浑身上下一身肃杀之气,幽深的眸子散着锐利的光芒,扫过在场的一些人,一句话也不说,在吵闹的人群之中尤为显眼。
听到旁边妇人的话,男子冷哼一声,“夫人长舌。”
男子的声音不大,只不过他的身份却不简单,仅一句话便让全场都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揽在中间的那个男子身上。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
“这位就是平宁郡主的兄长,肖王爷的长子吧,还是第一见么。”
“可不是么,好不容易才从边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来参加平宁郡主的生辰宴了,可见平宁郡主在其心中的地位。”
“哎不是,你们说,这王家的嫡长女同着平宁郡主势同水火的,会不会……”
说话那人做了一个动手的动作,看着那一品大将军肖庭鹤只敢小声的说话。
然而,他们的话却一字不漏的进去了肖庭鹤的耳朵里。
突然之间,高大的男子在中间的桌子旁边起身,黝黑的脸色肃穆,看的旁边的人一声也不敢发出来。
众人心道,这肖将军该不会是要去找王家的麻烦了吧。
想到这里,有些人心里忍不住想笑,这下,该轮到王家闹笑话了。
就在众人心里想着要看王家笑话的时候,平宁郡主同王安道两个人突然走到了肖庭鹤的面前说道了两句。
王懿蘅将罗素安排好了,随即也走了过去。
路过那几个口舌多嘴的妇人身边,她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眸子冰凉,带着冷锐的气息,吓得几个夫人心里怵的很。
“肖将军,久仰大名。”她对着肖庭鹤款款行礼,按理来说,她一个女子,此时此刻也不该出现在宾客之中。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王家的嫡长女,还是慈恩寺的和微真人,出现在这里也是合情合理。
看到王懿蘅,肖庭鹤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并没有在两个人之间察觉到什么不和睦的地方。
他微微点头,道了一声儿“嗯。”
“郡主,先带着将军入席吧,今儿个是请了城里的大厨来的,想来肖将军常年在边疆之外,对皇城中的吃食并不熟悉,待会儿啊,可得好好招待。”王安道说了两句场面话,对待这位一品大将军倒不像让人那般畏畏缩缩的。
要知道,当年他同平宁郡主成亲的时候,曾经同这位将军说过一些交心的话,这位大将军面上看着虽不好相与了一些,其实也算的铁汉柔情了。
肖庭鹤就这么一个妹妹,定然是希望她能够过的好的。
此时此刻,王安道也不由的庆幸自己的长女同平宁郡主的关系不似以前那般僵硬了,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说。
几个人落座,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王懿蘅竟然同他们一起坐在了男子的席面儿上,那位尚书大人同郡主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