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承颜跟着陈稷去监护室看祁岚,她安静地睡在床上,神色安稳,如芭比一样精致的脸庞,宛如初生婴儿一样。
和昨天发病时孑然不同。
宋承颜最终没有叫醒她,留了一个大口袋放在祁岚床边,转身走出监护室。
陈稷走在她后面,目光在口袋上停留了一秒。
全是真知棒,苹果味和荔枝味。
宋承颜又想起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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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给你给你。”第一次见她,她笑魇如花,活在最好的年纪。
“为什么会来这里啊?”她歪头,像是在回忆。
“我爸是个赌棍,把我的学费给赌完了,还让我妈妈去卖。”她的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无奈,
“我爸家暴我妈,整天拿棍子打,拿东西砸,有天我去劝架,被我爸用玻璃杯给脑袋砸了个洞。诶,宋姐姐,你要看吗?”她说着,拨开自己的头发。
“我妈受不了了,和他离婚了,我当然是被我妈带走了。”她撕开一根荔枝味真知棒的包装,塞进嘴里。
“后来,我妈带回来了一个叔叔,让我叫爸爸。”她咬着棒棒糖,口齿不清。
“结果有一天,那个叔叔趁我妈不在,把我强奸了,我哭着求他,他变本加厉。”她语气平稳,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那时我14岁。”
“然后,只要我妈不在,他都来找我。结果,有一天晚上,他又来找我,我拿着我的美工刀,把他杀了。”她开始笑,竟带了一丝得意,“4刀,一刀在胸膛上,一刀割下了他的下面,一刀划开了他的肚子,一刀直插心脏。”
“我本来是要被判刑的,结果你说巧不巧,我被检查出了精神病。”她将包装纸紧握在手里,宋承颜感觉到她在发抖。
“没事了,乖。”宋承颜轻轻抱住了她,胸口一片润湿。
宋承颜不敢想象,她还那么小,是怎么经受住这一切的。
宋承颜也不敢想象,平时阳光活泼的她,竟带有这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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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听说祁岚被转去了铁门后面的特殊房间。
如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祁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