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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韩国女总理韩明淑:以温情改变世界(1)

出生平壤的文学青年

韩明淑1的命运可能陪伴着离别和相遇。她1944年出生于平壤,但是因为爆发6?25战争,年幼的她抓着父母的手来到南韩,她也是离散家属二世。韩明淑在个人网站“快乐的韩”上发表的“忆旧录”中写道:“我的故乡是平壤,我在那里度过了五年时光。但由于战争爆发,我对于故乡的记忆已随着流年丧失殆尽。故乡并没有给一个五岁的鼻涕小孩留下什么记忆,但我一分一秒都没有忘记过平壤。因为,我的父母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对故乡的思念之中。”

韩明淑后来考上名牌大学梨花女子大学,学习法语。她自称,在大学毕业之前,她是个文学青年,“只知道背诵波德莱尔和拜伦的诗句,一心想成为歌唱美丽人生的作家”。

但一个青年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这个人就是韩明淑后来的丈夫朴圣俊。韩明淑在上大学三年级时遇上学生会会长朴圣俊,而她是副会长。在经历了漫长的四年恋爱之后,他们于1967年结婚。

20世纪60年代,韩国社会反对军人政府独裁的民主运动暗潮涌动。正是在一波接一波的民主运动中,韩明淑接受了民主启蒙,有了参与改变社会的意识,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

女权教母两年牢狱

韩明淑曾经感慨,自己青年时代的经历,见证了韩国社会变迁的轨迹。而她没有说的是,她壮年时代的经历改变了韩国的社会。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一直到本世纪初,她从事的女性运动和民主化运动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从梨花女子大学法国文学专业毕业后,韩明淑又先后获得了韩神大学神学硕士学位和梨花女子大学妇女问题研究博士学位。但有着良好条件的她却偏偏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从政之路,从上世纪70年代一直到90年代,韩明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女性运动和民主化进程中,并因此被称为“韩国妇女运动的教母”。

上世纪60年代,韩国社会反对军人政府独裁的民主运动暗潮涌动。正是在一波波的民主运动中,韩明淑有了参与改变社会的意识,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

幸福的婚姻生活仅过了6个月,朴成俊就因“统革党”事件而被捕。但韩明淑并未因此而畏惧退缩,她一面照顾狱中的丈夫,一面继续开展斗争,并迅速成为运动的先锋。1979年,“惹眼”的韩明淑也被捕入狱。于是,已经出狱的丈夫又开始照顾狱中的妻子。

韩明淑在“两地书”中写道:“丈夫留给我6个月的新婚记忆,离开了我的身旁。狭小的新房就像是西伯利亚空旷的原野一样。”

韩明淑于1974年加入韩国基督教学会,任干事。努力从事女性平权运动,为促进男女平等、维护妇女权益、提高韩国妇女的社会地位而奔走呼号。韩国是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的国家,历史上男尊女卑的意识较浓。基督教学会是韩国的一家民间教育机构,推动民众议事化运动。韩明淑一面利用这个平台从事女性平权运动,一面还要照顾坐牢的丈夫,每周给丈夫写信,每月去探监。

1980年12月16日,天气非常寒冷。风雨同舟的丈夫惦念妻子,在给狱中的妻子的信中写道:“冬天来了,要注意身体”,并别出心裁地画了一只破壳而出的小鸡。这封信令韩明淑感动万分,成了她渡过难关的精神支柱。至今,她仍珍藏着这封意义非凡的信。

“我和丈夫在精神,哲学,人生和生活方式上有着深深得共鸣。因此,尽管身处两地,我们相互信任,相互支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相信,我丈夫对民主主义得的信念和国家的发展充满了无限的热爱”

在这个3对夫妇就会有一对离婚的时代,韩明淑的婚姻生活可以算的上是个异数了,也许共过患难的夫妻之间才会有这种牢不可破的联系和精神上的共鸣,这些也是将男女连在一起,比爱情更强烈,更牢固的绳索。

让韩明淑始料未及的是,1979年,她自己也坐牢了,被当时的朴正熙军事独裁政权逮捕入狱。这次事件在韩国称为“基督教学会事件”。韩明淑被捕入狱的理由是阅读社会主义书籍、推动为农民和妇女服务的教育项目,并以“散布反政府言论”的罪名判刑两年。

韩明淑一开始被关押在汉城拘留所,在那里她受到了无情的拷打和盘问,使她一度想到死。

尽管身陷囹圄,她仍不忘自己的使命,在狱中不断宣传女权和民主化。1979年12月24日,这是韩明淑一生最难忘却的日子。梦回时分,韩明淑隐隐约约听到几个人的声音借寒风传来,她一阵激动。赶紧跑到恶臭弥漫的厕所里,攀住监狱窗口的铁条,侧耳倾听。风中传来的竟是战友们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原来战友们为了激励她而集体跑到不远处的山上齐声呼喊她的名字。这是韩明淑一生中最为珍贵的圣诞问候。

后来,韩明淑被送往光州监狱。1981年8月15日,韩明淑在光复节大赦中获释。此时,她已在狱中呆了两年半。

经过4个多月的努力,韩明淑的丈夫朴圣焌终于结束13年的牢狱之灾,在当年的圣诞节获释出狱。

1981年韩明淑出狱后,继续为改变韩国根深蒂固的妇女地位低下问题殚精竭虑。1987年,韩明淑组建了全国性的女性团体联盟,通过有组织的行动为妇女争取权益,推动韩国国会通过了《家族法》、《男女平等雇用法》和《性暴力处罚法》等法律。

这期间,她曾担任梨花女大女性学讲师、韩国女性团体联合家庭法修订特别委员会委员长、韩国女性民友会会长、“亚洲和平与女性作用”汉城讨论会实行委员、韩国女性团体联合共同代表。2001年,韩明淑更是突破重围,担任了韩国刚刚成立的女性事务部首任长官。

韩明淑在历经磨难和坎坷后逐渐崭露头角。1993年,韩明淑担任韩国妇女团体联合会代表,2000年,她作为民主党代表进入政坛,并以妇女运动为媒介,结识了时任总统金大中的夫人李姬镐,进而认识了总统金大中。后来,韩明淑加入新千年民主党,不久即当选为韩国第16届国会议员,后又出任民主党妇女委员会委员长、开放国民党中央常委和国会议员选举对策委员会共同委员长。2001年,韩明淑入阁当时的金大中政府,成为韩国首任妇女部长官。在任期间,她推动制定了《21世纪男女平等宪章》,修改了《女性发展基本法》以及《加强政府对婴幼儿养育的支援》等法律法规,并鼓励女性参与推动“反对性买卖、反对户主制”的运动,为提高韩国女性的社会地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赢得了妇女界“大姐大”的称誉。

因此,韩明淑又被称为韩国当代女性运动的领头人物、韩国民主化进程中的著名人物。她曾鼓励女性继续推动“反对性买卖、反对户主制”的运动,并表示,过去韩国的政治氛围不好,属于典型的金钱政治和人脉政治,而女性通常无钱无人脉,从政有很多不利因素。但是自从2004年第17届国会开始,韩国政府逐渐弱化金钱政治,没钱没背景的女性也可以参与政治,因此领导人和国会议员的选举变得更干净,女性从政率也大幅提升了,这说明她们追求的目标正在一步步实现。为此,韩明淑还曾拿自己的家庭作比喻。她说,社会活动要男女一起参加,家务劳动也要男女一起做,。比如说她家里,很多时候就是丈夫作早餐,丈夫在大学当教授,她俩都有自己的职业,也都会抽空做家务。

把自己的姓嵌入儿子名字

身为韩国妇女解放运动的著名领导人,在处理婚姻、家庭、子女等问题上,韩明淑也是众多女性所崇拜和效仿的传奇式人物。

历经两年磨难,37岁的韩明淑出狱了。夫妻终于重聚,生活开始恢复正常的节奏。丈夫从经济学改攻神学,韩明淑也重新走进梨花女大,攻读妇女运动的学位,想要弥补发起妇女运动的理论缺憾。

4年后,在攻读的时候,年过四十的韩明淑意外地怀孕了。多年的政治运动使她做了高龄产妇,这在仍延续着保守观念的韩国实属罕见。她把这个孩子看作是上帝的赐予,夫妇两人爱如至宝。

1985年,儿子出生了。韩明淑给孩子起名为“吉”,想让孩子姓丈夫和自己的姓的结合“朴韩”。不过,申报户口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事务所根本不同意这个全韩国独一无二的复姓,所以最终落在户籍上的仍然是朴-韩吉,而不是朴韩-吉。好在孩子知道父母的用意,长大后每每介绍自己时,就说自己姓朴韩,单名一个吉字。要知道,当时的韩国社会男尊女卑思想非常严重,户籍法甚至明确规定,丈夫是家庭理所当然的户主,女子须“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使得女性的家庭地位和财产分配得不到充分保证。韩明淑的这一举动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韩明淑说,她就是要打破这样的旧习俗。

韩明淑为儿子取名父母姓氏共用的举动,引起了韩国社会的巨大反响。1997年,170名妇女界著名人士联名发起“父母姓氏共用运动”,再次向旧的户主制度发起挑战。在韩明淑的推动下,2001年,金大中政府首次设立妇女部,韩明淑被任命为韩国历史上第一位妇女部长官,轰动了全国上下。

作为女权运动的推动者,韩明淑毕生追求的目标就是在韩国全方位实现男女平等。韩明淑还拿自己的家庭作比喻。她说,她和丈夫都有自己的职业,但他们都会抽空做家务。而且由于韩明淑政务繁忙,她的丈夫分担了很多家务活,很多时候,都是丈夫做早餐。

在长达13年半的时间里,韩明淑一直等待着入狱的丈夫。在丈夫眼里,她是一个纯情的女人。

丈夫朴圣焌写道,“如果有人一定要追问我最尊敬的人是谁,那就是我的老婆。这也许很可笑,但这就是我发自内心的回答。”

“我与她相处已经近40年。我眼看着她从妇女运动的领导者走向市民运动的领导者,从进入国会到担任首任女性部长,到环境部长,我一直关注着她,眼看着她成长为社会的领导人,但我也发现,她从未因此而丧失了她的纯真。”

为了谋求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韩国政府鼓励妇女参与工作,但有人担心这种政策会流于形式化,即妇女在家相夫教子也许更有利于社会分工。

对此,韩明淑——这位一直致力于争取男女平权的女子说:“我的基本立场是,家务劳动男女要一起做,男女也要一起参与社会活动、外出工作。比如,我今天早上来上班,早餐就是我先生做的,他在大学当教授。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曾为谁做家务事争论过许多。”

性格柔和众口称赞

从20世纪70年代一直到90年代,韩明淑一直都在做两件事:韩国的女性运动和民主化运动。

现年62岁的韩明淑是韩国政坛的轰动人物。韩明淑在韩国政坛的影响不能仅仅用一个“女议员”来形容。韩明淑在韩国女权运动领域的领袖地位受到了金大中总统的注意。2001年,金大中将韩明淑招至麾下,担任女性事务部长官。在担任此职之前,韩明淑还曾于2000年至2001年担任韩国第16届国会议员。此后,她又于2003年至2004年担任卢武铉政府的环境部长官。2000年至2001年,韩明淑成功竞选为韩国第16届国会议员。随后的2003年至2004年,韩明淑又担任卢武铉政府环境部长。2004年,韩明淑轰动了韩国政坛。当时的报道称,开放国民党党员的韩明淑战胜了一位大国民党享有广泛知名度、曾连任5届国会议员的男性国会议员,担任了韩国第17届国会议员。更轰动的是,被击败的议员事后无法对韩明淑说一个“不”字,只是淡然表示,“要找出韩明淑的弱点是一件很难的事。”

“合理,有均衡感,人际关系圆满,同时坚持原则,外圆内方”,这就是韩国政坛对韩明淑议员的评价。

对议员选举来说,候选人互相攻击对方的缺点是常有的事,但“要找出韩明淑的弱点是一件很难的事”。

撇开韩明淑的坎坷经历和她在追求妇女权利和民主权利上的执着,外界仍然认为韩明淑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是“合理的事业型”、“和谐的管理型”人士。

韩明淑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名平常的邻家大嫂,不会激起任何人的竞争心理。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和困苦,韩明淑每每看到贫困的人,哪怕自己再难再苦,也从来不会忘记伸出帮助之手。而如果她遇到比自己更成功、经济条件比自己更好的人,也能够认可别人的成功和优点,待人接物总是那样亲切。

作为一名女性,在政治圈,韩明淑被评价为“和解型”人物,把女性独有的包容宽厚带到了她所搏杀的政坛。在坚持原则的同时,她也有着卓越的沟通和调解能力,甚至连政见相反的反对派人士也不吝好评。

韩明淑是个讲信义、正直谦逊,从善如流、知人善任的人。她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改变原则,但她也保持了柔和的一面。

韩明淑个人网站“快乐的韩”的口号就是“以温柔的力量改变世界”。

当然她也有强硬的一面,针对日本对于历史问题的顽固态度,韩明淑就曾经表示:“日本帝国主义的幽灵还在长久盘旋,他们扭曲历史。我们需要对日本采取更为强硬的措施。”

出色的政治女强人

韩明淑是个十分活跃的社会活动家,她担任过韩国女性民友会会长,韩国女性团体联合常任代表,环境运动联合会指导委员,广播改革国民会议代表,腐败防止对策委员会等职务,参加过各种社会活动,在女性,环境,媒体改革,防腐败等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社会活动经验。

“我利用在市民运动中得到的经验,通过对话和讨论找出民主解决各团体意见和厉害关系的方法。社会活动锻炼了我的意志和能力,对已经决定的事情,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一定要找出解决方法贯彻下去。”

在担任女性团体联合代表时,韩明淑经常用“从垃圾到统一”来形容自己所做的事。那时,她为了正确地分析新提出来的诸多问题,准备解决方案.经常反复进行深入研究.当事情没有按照逾期取得进展时,她会感到时间不够用,把分分秒秒都用在工作上.

虽然她见过很多人,做过很多事,但她总是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学习的态度,不知道的就坦率承认,虚心向别人请教,扩大了自己的知识范围,增加了见识。她对知识始终有着旺盛的好奇,随时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她从不排斥工作中遇到的新领域,总是以乐观的心态积极面对,迎难而上,从中积累处事的自信,以实现未来的飞跃。为了能忠实履行自己作为国家政策和执行的行政机关首脑的职责,她用意志和经验不断增强自己的能力。

虽然一直负责具体工作,但韩明淑也不排斥去学校学习一些理论知识。修完梨花女子大学女性系硕士课程后,她去了日本和美国留学,为后来成为一个理论和实践兼备的领导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日本,她还曾用并不十分流利的日语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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