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雨水倾斜着,径直砸向窗子,几滴雨珠攀上慕殇华的额头,将额两缕打湿浸透。
“小姐,您这样是会得风寒的!”见慕殇华坐在窗前许久不动,玲儿皱了皱眉,收下撑木窗的叉竿,轻声将窗关上。小姐也是,不懂得爱惜身体,虽说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但无论生什么病总归是不好受的!
“行了,听你的就是了,越来越像个老婆婆了,天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当心以后嫁不出去了!”挑眼看向玲儿,慕殇华眼中带中从未有过的柔意。
“没事没事,小姐如今手下庄子不计其数,还怕养不起我一个小丫鬟吗?”玲儿满不在意,小姐,别说找不到婆家了,就是让我终身不嫁我也愿意。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守在您身边,看着您找到幸福,一生再无波澜……
——五皇子府
“主子!”面无表情地绕过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企图装死的丫鬟。只是她装得并不怎么确切,因为她手,背,还是在不可控制地发抖,无论怎么努力都停不下来。
易旻如往常一般向五皇子萧裕报告慕府的动作,尤其是慕殇华,一举一动,更要事无巨细,均要禀告,若是漏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萧庆去了慕府,与慕小姐聊了一会儿,估摸一柱香的时间。”
一时间,静穆无比,易旻久久得不到回话,即便被晾了许久,他也绝计不敢抬头去看主子的脸色。
正上方坐着的人,一身月牙色的锦袍裁剪得当,一头秀发被梳的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兰芝之气,易旻知道,光风霁月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自己的主子一点都不过分,但他更深知,那是面前之人的表皮,看似和风细雨,温润如玉,实则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不小心,连尸骨都不剩!上次就有一个冒失鬼,仅仅因为多看了主子一眼,眼里带了点不该带的东西,整个皇子府里再找不到他的身影,这次…这个丫鬟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也凶多吉少!
“你先下去吧,盯得再仔细一点”从始至终,萧裕都不曾抬头看过易旻半眼,他的眼神好像是盯着那个发抖的丫鬟,又好像是盯着地上摔得掉了点边角的玉雕。
“是!”等了片刻终于听到指令,易旻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正厅。出府后,易旻不断地喘着粗气,背后的虚汗早已瘫成一片水,打湿了一大片,余光回望,仍带后怕,立刻闪身前往慕府,不敢有片刻迟疑。
正厅内,易旻离开后依旧是一片如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咚”“咚”丫鬟依旧伏在地上,仿佛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就像死亡的阵鼓,愈演愈烈!
正位上坐着的人起身了,月牙色长袍在地面上顺势展开,延长,如绘了几朵白色鸢尾,妖娆,诱惑。鸢尾蔓延到了地上那人面前,越靠近,地上那人就抖得越厉害,头死死地镶在地上,不敢移动半分。
“呵…”,“你看看你,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这么害怕做甚?”俯首看着发抖的人,话语带着丝丝的温柔,但如果你敢抬头看看他,就会发现他眼中一丝温柔也没有,全是暴虐,残忍的杀意!
只可惜,地上伏着小丫鬟没有抬头,不敢抬头,所以她没有看到温柔的背后有些什么,她相信了。
“真…真的?”五皇子真的放过自己了?不是外头的人都说…真…真的,就放过自己了?她尝试着抬头,刚一抬头,目光就溺死在朵朵鸢尾花中。是的,这样的生来就应该是神袛,外头的人肯定是嫉恨他,瞎传谣言来诋毁他!肯定是这样的!
“啧啧”瞧啊,其他女人都是这样,看了外表就义无反顾的相信了,除了你…
“玉雕好看吗?”这时候萧裕突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或许在丫鬟眼里是不相干的。
“好…好看”
“你知道吗…你打碎她,是想让她离开我身边吗?”萧裕拿起玉雕,神色仿若痴迷,又夹杂着些难懂的情绪。
“她…她是谁?”丫鬟不懂,为什么又提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但她莫名感受到了危险,不断向后爬,不自觉地想离面前的人远一点。
“呵”萧裕依旧不管不顾,尽管面前的人已经爬离了一米远。“想要把她放走,想要让她离开我身边?真是该死呢!”
“啊啊啊啊”皇子府里从深处传来女人的惨叫,但每个仆从,侍卫,都没有停下手中的事,甚至都没有回头望一眼,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唯一好奇的是,这一次又是谁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