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如约而至,提前三个月是百日誓师大会,提前一个月是统计包车人数。听说百日誓师大会是个大场面,只是余心之没有完整的参加,因为她迟到了,到的时候之间操场上乌压压一片,再仔细看,一人一个小板凳,照着操场上的地砖摆的正正的,连跟班老师都不例外,保持同一水平高度。于是迟到的余心之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这样的大场面余心之拽着书包带子紧张到僵硬,知道主席台上,主管纪律检查的教务人员用麦克风吼了好几声,说她拍照挡镜头还不站队。这才知道小步子挪到教室,刚放下书包,搬起凳子,找到组织,广播上要求班级有序离场了。
顶着班主任凛冽的目光和再三的问询,余心之态度端正,低头听训,她才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晚上太过于兴奋地想象誓师大会的庄严场景,跑偏太久,失眠了,凌晨三点半才睡,早上自然起不来。就这还是余妈扯着她的脚从床上生拉硬拽的,还周到的提供了洗脸和喂饭服务。想想就太丢人了,不能说。
然后再中考第一天,余心之再次迟到了,原因雷同。进校门时看到一列列排列完整,自带家具的队伍,听着班主任忍无可忍的吼声,拄着卷成桶状的席子,乖乖的移动跟着队尾上了巴士。
路况不太好。路上不只有巴士,还有电动车,私家车,三轮车,因为不是所有同学和家长都选择做巴士,毕竟能送孩子去参加对其人生起不小影响的考试,家长还是很乐意的,像余爸,从教师通知统计人数开始,余心之一直和余爸较着劲,最后还是余妈的一句,自家孩子跟晕头鸡仔似的,不跟大部队万一找不到考场了咋办。余爸妥协,只是约定回时余爸去接,因为还得回来输液,感冒一个多星期了,断断续续总好不了。余心之目的达到。但总是不服气,自己也没有多晕吧。
通过大巴的窗户看到她初一时候的朋友坐在小电动车后座上,由家长带着。大巴很快超过了她们。路上有水坑,车子都是摇摇晃晃的,前几天连续下雨,地还没有干,早晨的空气中还有点湿湿的。她突然觉得有爸妈送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吧。
对于考试,余心之没有太大的感受,就是一张卷子,会的题答一下,定不准的题闭着眼睛选一下,不会的题蒙一下。中午由老师带着在考试学校的食堂吃饭休息,带的家具派上用场,一时间个个都是小大人,刷个碗,铺个席子,个个都觉得自己能耐的不得了,成就感满满,考试的影响就不那么大了。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完,两手空空回到家时,突然不习惯了。也是这一年不停考试,不停布置考场,不停把书搬来搬去,突然的轻松还是要适应一下。很神奇的是快持续两星期的感冒在考完最后一门后,奇迹般的好了,头不蒙不痛也不流鼻涕了。假期也变长了,还没有作业,无所事事。
两个月,如野马脱缰,野猪出圈,余妈怎么都不能把余心之拽进辅导班,自家女儿长大了,有主见了。余妈只能无奈的笑着,出门,将家里的空间留给自家长大了的女儿,然后在余心之做不倒翁把余爸的书桌烧焚了个角后,在自制披风剪了余妈的桑蚕丝纱巾后,被打包送到了老家。
成绩下达,通知书下达时,余心之已经回了老家,是余爸余妈去代领的,他们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家女儿的班主任,回来后,与亲戚朋友提起倒是赞不绝口。余心之听着与有荣焉。
老家里姑姑家的小表哥倒是带着她疯玩了个够。老家山多水多,整日流连在山头,看一山更比一山高,看满目翠色,看林深看野鸡飞。颇有在江湖之中,自比侠客,路见不平,拔草填石。
少年时代在影视剧中看过的江湖一一在脑海中重现,也不过如此,可能也不是如此。潇潇洒洒,一身轻松。
去做一个潇洒的人吧,不用去管那些不重要的人的眼光,每个人都境界不同,世界自然不同,心中有佛,万物皆佛;心中有魔,处处皆魔。不要把感情看的太重,感情不是生命的寄托,不要忘了要拥有自己的空间。去过不羁的生活吧,太多的羁绊难调,太多的关系繁琐,太多的心事沉郁,太多的喜悲劳累。不要拥有自己的秘密,因为秘密总守不住,即使是你自己。不要心思细腻,马虎一点,就开心一点。也许可以成功的做一个有淡淡情感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是余心之在她为自己新学期高中生活准备的本子上写得。是别人说的,也不全是别人说的,也是余心之用自己的话表述的,也算是自己的,这么有哲理的话,写在高中的本子上,已经对高中生活有了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