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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日子颠簸,赶了几天路,风未眠他们终于到了承安。
入城门之时,风未眠觉得恍若隔世……
七年之前,她随师父出门静修,学得一身本领,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回来。
七年之后,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进承安的目的,竟不是想念家人。
瞧着车窗外纷纷扰扰的人与事,风未眠难得心情好,露齿一笑。
“没去过承安?”瞧着风未眠的眼神之中的希冀,随便一问。
“嗯,我一般在江南……”他与他只是陌路人,这件事情办完之后不会再有任何纠葛。所以,真的没有必要去讲真话。
“魂引玉已经撒了毒,殿下准备怎么办?还是得给姜皇后?”
撒毒这件棘手的事情,他可不能够解决,但要是没有这魂引玉,姜姨的命就很危险。
想着那张温柔和煦的古典美人,风未眠皱眉。
自家娘亲与姜皇后是闺中好友,看姜皇后这架势,想必自己家的母老虎也在担忧着。
真愁啊!
“有人会会下毒,难道就没人会解毒?”
君澜宸反问,风未眠觉得这个人太会说反问句了。
陈述句都少的可怜。
“解毒一事我并不担心,我只是在怀疑何人下的手。”
这几天君澜宸跟他讲了那天晚上丁临一说过的话,说是他们只负责执行,收钱都不是他们收的,所以自是不知道设计和下毒的人是谁。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依你之见,会是何人?”君澜宸问道。
风未眠却是一听,颇为失望的摇摇头“线索太少,无法确定。不过可以清楚知道的是,此次作案,绝非一人计划,起码宫内人得与宫外人取得联系。殿下不知宫中可有人与姜皇后有恩怨?”
“母后一向以礼待人,不会轻易得罪人。此次病危,也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引起。”
君澜宸皱眉,脑海里却一个个踢出不可能之人。
“怕就怕在姜皇后没有得罪任何人,却偏偏惹来了祸端。”
风未眠小心抬头,一鼻一吸之见,小心观察着君澜宸脸色。
答应他解决这件事,并不是被逼无奈,姜姨对她很好。这回姜姨出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宫闱之中,有多少明争暗斗,就算姜皇后不招惹别人,也是照样挡了一些人的路……
“嗯。”君澜宸眼底幽深,心思却不知在哪儿,对风未眠满是敷衍。
他的这一层利害关系,他几天之前便想到了,他说与不说已经无所谓了。
马车里风未眠君澜宸都陷入了沉思,都在闭目养神。
马车停下来之时,二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殿下请。”风未眠有礼让君澜宸先行下车,却惹来了君澜宸莫名其妙的一眼。
没等风未眠仔细深究那个眼神,君澜宸已经动作利落的下车了。
他也不矫情,干脆的下了车,与顾筱并肩站着。
就算没进宫,风未眠本以为已经到达了大名鼎鼎的太子府,却不想却是……
“琉.璃.轩!”
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风未眠想不认识都难。
“没错,就是琉璃轩。”言梓湛见到自家大门那么气派,瞧着风未眠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心里顿时苏爽。
“带我来这儿干嘛?”
说实话,言梓湛的琉璃轩,他并不是很想来。
君澜宸“……”
言梓湛“……”
顾筱“……”
之后风未眠“……”
君澜宸的闷骚性质,估计不会告诉风未眠如何来,言梓湛好心开口道“几日前,我们已经与卿绝兄取得联系,他这几日都在我这儿琉璃轩休息,有他在,魂引玉的毒简直是小菜一碟!”
话罢,递给风未眠一个安心的眼神。
既是一条道上的,欢迎入坑!
言梓湛的解释以及他对那个什么卿绝兄的迷之自信,另风未眠眼角抽抽。
设计害姜皇后岂是一般的毒,他对那个‘卿绝兄’也太自信了吧。
被言梓湛一个劲儿的往琉璃轩拽,风未眠觉得,某些人有些热情的过分了。
只是,还未见到他口中的‘卿绝兄’,风未眠就被言梓湛拉东拉西看看北边这画,南边这画。
一会儿是缥缈清逸的意境山水画,一会儿是花团锦簇的富贵园,风未眠看的,眼都花了。
几经转悠下来,最终,只得了一个结论:这货画的挺好看的。
顾筱不懂欣赏,不过看言梓湛细腻的画时,也忍不住啧啧称赞。
过硬的功底是一幅画成功的关键,言梓湛显然对艺术上面有极高的天赋。
琉璃轩远离闹市,曲径通幽。作为主人的言梓湛为风未眠顾筱君澜宸三人沏茶之时,那传说中的‘卿绝兄’风未眠终于见到了。
那‘卿绝兄’身着的白衣如雪,黑发似墨,肤色莹若脂玉,长眉英秀如远山,一双眼睛,璀璨光华,流转间神韵如水,水波间生出明月一轮,滟滟千里。然而气韵却是忧悒清远的,正如蓬莱烟云间碧水孤帆,只能遥望那天涯的距离。
“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风未眠浅语,低笑。
这位……是耐看型的。
“风公子言重了。”
月卿绝低笑,这风未眠倒是个有趣的人。
他的这般夸赞,君澜宸与言梓湛一同挑眉,这货……真的这么好看?
“在下风未眠,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月卿绝。”
“噗!”
顾筱失礼了,把刚入唇的水不好意思的喷到对面的言梓湛上,言梓湛正中满怀。
求:此时言梓湛的心理面积。
众人纷纷向顾筱投去目光,都下意识的板着脸。
风未眠不知道,顾筱知道啊!这位月卿绝,可是他们家小白的死对头啊!
哦,不!
是他们圣毒堂的死对头啊!
这么好巧不巧,恰恰今日被她给遇到了。
言梓湛心里一千万头草你马呼啸而过……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胸前湿了一大片,顾筱“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筱第一次闯祸,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对不起。
言梓湛看着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小手在他胸前乱碰,耳根转红,“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先去换件衣服。”
他声音急促,脚步也有点慌乱,耳根还有点红。
风未眠浅笑,笑看言梓湛回屋去换衣。
“久仰。”目光重新回到月卿绝身上,堂堂的鬼医之名,不是瞎叫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