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清楚自己晕倒了。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重重的摔倒在地,我明白我摔倒了,只是感觉不到疼痛,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我的意识和我的身体已经分离开了。
我在这一片漆黑里没办法求助于任何人,好像明确的知道我是一具灵魂。我感知不到身体的伤痛,死亡与否,这让我没有安全感的快要疯狂。
此时此刻,我甚至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眨眼或者心跳,只能感受无边无尽的黑暗,我在这一片黑暗里渺小到好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如果你满眼的黑暗,却压根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自己看到的黑暗,还是因为你没有眼睛才只能感知一片黑暗,那种感觉多么无助你可以想象嘛。
“雪凝~雪凝是你吗……”在这黑暗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听到声音的时候,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拼了命往声音去寻。
一无所有的世界让我害怕极了。我只能随着声音去接近,我好像在跑,但是我压根没有腿
……那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好似她直接与我的感知联系,并不通过任何介质在其中传播。
“是谁在叫我,求你救救我……”我一边奔跑一边哭喊着,我不知道我跑了多远,我压根感受不到疲惫。
“来啊,快来啊……”那个声音如梦似幻的一直呼唤我,很耳熟……这声音像……
“你……你是谁?”我恐惧极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因为我知道,那个声音,是我自己……我快要崩溃了,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幻一般,我自己的声音!!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要害怕,你过来我们才能拯救彼此……”她轻轻柔柔的呼唤我,好像毛毛雨滴一滴一滴落下在平静的湖面。
我飞快接近着声音的来源……
直到我看到,那里散发着银白色神圣的光。她竟是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她与我长得很像,但是通身被银白的光芒包裹,有点虚幻,不真实的样子。她的身体好似陶瓷般通透光洁,在这似海般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珍宝。
我站在牢笼前痴痴望着,这粗黑坚固的牢笼禁锢住了迸发的她迸发的灵魂,却禁锢不住她致命的吸引力。
她就在漆黑的铁笼里坐着,银色的长发好似瀑布一般,长的已经流出了笼子。美的就像仙女那样遗世独立……她坐在牢笼中对我微笑,笑起来小小的脸上那梨涡里好似还泛着花香一般甜腻。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好像被迷醉了一般靠近过去。
“这笼子应该一直都在。但是我,我是被你们召唤过来的啊……”她声音空洞飘渺,慢悠悠的说:“我好孤单啊也好绝望。明明是你们请求我的降临,我才降于你身。但立刻被这牢笼牢牢束缚住,无论用什么法子也不能打开。”
她说着说着竟用空灵的嗓音慢悠悠哼唱起歌儿:
“我曾住遥远的天那边~
花儿满地溪水萦绕快乐无边,
白光覆盖的独角兽啊飞天化绺烟,
白皮毛麋鹿喝着水啊湖光灿灿……”
唱到这里她突然落下眼泪,那眼泪像钻石璀璨闪耀,让我也不免心疼惋惜。她好似竖琴般清脆空灵的嗓音突然沉重的像铺天盖地的砂石席卷而来:
“那天有声音将我唤……
我离开那温柔湖光与花田,
只身一人勇往直前,
我在天上看见你啊我的少年……
我愿与你相拥而眠,
等待我那无边无尽的黑暗,
却与我缠绵……
挣不脱逃不掉永不心安。”
这歌声低回婉转却破碎凄惨,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那如瀑布般美丽的秀发,丝绸般柔软顺滑。
“对不起,我这就救你出去。”我伸手去试着掰开笼子。
“不要碰啊!”她突然尖叫出声。
但是一切都晚了,那笼子好像蓄了满满的电力一样将肉眼可见的电流狠狠劈过来。
我触碰着牢笼的双手来不及闪躲,一瞬间麻木,然后那酥麻感迅速袭击全身,疼痛感随即跟进,让我整个人都觉得爆裂开来一般。
……
“啊啊啊啊……”我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表情还保持着狰狞的状态,五官拧在一起。
“啊啊啊吓死我了……呜呜呜”桦儿吓得脸色一片惨白飞到丰仪先生身后躲了起来。
“???”我一脸不可置信,是梦??抬起手看了看,可那麻痹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的可以被双手感知。
“这……这不可能啊?”我小声说。
“你在学校的林子里被毒蛇咬,是挺不可能哦。”尖尖细细的陌生声音从我身侧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左胳膊上盘着一条青绿色好似营养不良瘦长的小蛇。我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哆哆嗦嗦的说:“是……是这东西在说话?这营养不良的小蛇为什么会说人话??”
“太无礼啦!”那小蛇嘶嘶嘶嘶吐着信子,我胳膊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它愤愤吐着气说:“吾乃高贵的亚洲藤蛇后裔,怎可被如此称呼!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躺在床上等死哦嘶嘶。”
只见它张开大口,那细细小小的身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嘴,我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谢藤蛇大人救命之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我还堂堂高贵的雪狐族后裔呢,我都没说什么。我心里嘀咕着,这小藤蛇真是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不要胡闹了。”丰仪先生站在一旁拧着眉,一脸愁云密布,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雪凝,你跟大家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我将大概经过说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提到这个女孩是谁,以及我猜测中的大概原因,在这件事情上我最不想将莫如牵扯其中。
“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生你认识吗?”丰仪先生双手盘于胸前思考者:“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实在难以启齿,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找她说个明白的。”
丰仪先生听罢叹了口气,说:“那我们先离开吧,你一个人好好修养,明天还希望你能恢复,好来上课啊。”
桦儿飞来我身边抱了我的脖子一下,肉肉的小手蹭蹭我的额头说:“你要快快好起来鸭,我们明天见啦。”
待他们三人离开,我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