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锦听着这话,自然明白此时柳郁青已经反应过来她是在故意玩弄他了,不过她也并不慌乱,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以柳郁青的聪明才智,不出半刻就会猜出她的意图,所以她也没想可以欺骗他多久。
“多谢柳少主夸赞,我会注意的。”苏琉锦面不改色,她红唇轻抿,眉眼之间自带一抹清冷颜色。
她说的是夸赞,而不是提醒,她语意巧妙得让柳郁青无法再说别的,柳郁青恨恨的看了一眼苏琉锦,却只好无奈咽下今日早晨所受之气。
苏琉锦只当看不见柳郁青时不时向她投来的怨恨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必要之时还会问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在柳郁青的眼里,苏琉锦表现得好像完全不知今晨做了什么的模样,他没办法发作,导致用饭之际一直都闷闷不乐。
辰时三刻,柳郁青便带着苏琉锦前往与万一亩见面的月升客栈,他们来时,万一亩还没有到,店小二便领着他们去约定好的客房里。
苏琉锦观察着月升客栈的陈设布置,她发现这间月升客栈与景生酒馆相比,似乎比景生酒馆更加气派,所容纳的客流量似乎也越多,所不同的是,月升客栈接纳的客人完全不论身份地位高低,上楼之时,她看见其间的客人有衣衫褴褛的剑客,有一袭布衣的书生,有身穿绫罗绸缎的贵妇,还有衣冠楚楚的公子哥,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一些褪去官服,身穿寻常百姓衣服的官员隐于人群中间。
他们各自坐在其间,相处融洽,一片祥和之态,完全没有注重身份所带来的差别,这和厘岳客栈、景生酒馆的待客之道似乎有着本质的差别。
大脑快速思考着的苏琉锦偷摸着瞧了一眼柳郁青,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也是,这当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要知道厘岳客栈与景生酒馆的少东家是谁,是柳郁青!
柳郁青那厮又是个万分精明的主,不仅想要赚客人的钱,还想要打探那些客人所带来的消息,所以也难怪他所经营的厘岳客栈与景生酒馆那么注重身份地位之别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柳郁青完全榨干了那些客人的价值。
但这也并不是单方面可以控制的,无论是皇城的厘岳客栈还是风城的景生酒馆,到店之人,若心中当真没有那些高贵与低贱的念头,当然不会在意这其中的身份之别,那样就不会被有心者利用,但这已成事实,事实难改。
对于月升客栈如此与众不同的待客之道,苏琉锦不禁露出了丝丝赞美的目光。
柳郁青见此,却是嗤之以鼻,他发出一声轻哼,嘲道:“天下十之店铺,有九皆以身份、钱财、地位论待客高低,月升客栈接纳的客人之所以没有身份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万氏先祖留下祖训,所有万氏产业皆不得以身份高低行待客之礼,不然苏姑娘你以为现在的万氏家主那家伙会有那么好心。”
“纵然如此,也足可见万氏先祖的英明。”苏琉锦撇了撇嘴,不太同意柳郁青的这个说法,相反,她觉得万氏先祖在那时就有如此的见解,倒也不失为一种高明,要明白,有这种想法的,天下能有几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