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在姑妈家过了一个月,虽然姑妈万般不舍,但花大人和夫人决定还是要回自己家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每一辆车都有许多士兵保护,姑父还不放心,又派出一些自己的亲信随队护送,相信这一次定会万无一失。
秋风萧瑟,秋意渐浓。清晨已觉微冷。花大人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家中进发。走有两个时辰,花云挑起车帘一角,向外观望,只见荒草连天,来时充满生机的草原,此时枯黄一片,即使有几株青绿的植物,也只是在枯萎的草地上做点缀。草云心中备感凄凉,想到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韩渠,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惆怅。车队正井然有序的走着,最危险的地方沙漠地区已经过去了,只要再走出这片茫茫草原,就到行人多的地方了,也可以说就安全了。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车辆与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寂寥的草原上异常清晰,偶尔有一两只疲倦的鸟儿缓慢地飞过。花云看了一会儿,甚感无聊,只得把车帘放下了,正在昏昏沉沉欲睡之时。一声惊呼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逆水寒又来了!”
花云一惊,警惕的睁开了眼睛,韩渠来了!为我?还是其它?花云又惊又喜。挑开车窗向外看去,此时苍茫的天空下,枯黄的草原上,一队黑衣男子手持各种武器,杀气腾腾呼啸着向他们的车队奔驰而来。一个满脸胡须身强力壮的男人,睁着一双凶神恶煞双眼直奔花云车而来。不是韩渠!直觉告诉他!
祝先生向士兵们大喊:“保护好小姐!”又转头轻声叮嘱花云,“你不要胡来,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花云此时,紧紧地握着宝剑,不安地从车窗的一角向外打量着。看来他们目标明确,直奔自己的方向冲来,其他小喽啰们也冲了过去。花云旁边的士兵们已经“叮叮当当”与他们激烈的打斗着。祝老师身先士卒,加入战斗。花大人也不甘示弱,一边战斗,一边观察战况。一会儿见势不妙,把花夫人与涵儿车旁的士兵调过来,他们车旁只有前后左右各留一人守卫。
眼看着,士兵们倒下了一群,又倒下了一群,花大人也脸上带血,祝老师也在勉强坚持。那些强盗面目狰狞,离花云近在咫尺,嘴里胡乱的喊着什么。花云心狂跳着,忍耐着,只觉得耳中轰鸣着,什么也听不清。花云咬牙看着父亲和姑父挑选的精兵强将,在几十个强盗面前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暗暗发誓,只要这伙强盗靠近我自己,非杀他个片甲不留。
花大人也看出败局已定,但想到夫人和女儿,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护好她们,拄着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向花云车旁艰难的拖动着沉重的脚步。强盗已把花云的车队团团围住,在马上肆意的叫嚣着,狂笑着,“听说花小姐貌美如花,今天我就把她带回家!让她为我生个胖娃娃!哈哈哈……”那些小喽啰们更是肆无忌惮狂笑着,叫着,“带回家,带回家,生娃娃,生娃娃,哈哈哈哈……”
花云听了,柳眉倒竖,一阵恶心,“你不想活了!本小姐能让你这样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提剑在手,左手挑开整个车帘,准备跳出来。
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直撞花云耳膜,难道又有强盗来增援了。今天宁可拼上性命也不受辱。
“不好了!大哥!他们救兵来了!”一个小喽啰惊慌失措地大叫。强盗们顿时慌乱起来。
花云抬头,只见远处,十几个矫健的身影正向这儿飞驰。近了!只见最前面那人俊秀挺拔的身姿与大黑马融为一体。近了!那微长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乱,那乳白的衣裳在身后飘逸着。啊!是他?是他!花云的心一阵紧似一阵,多日不见,他那俊俏的脸庞略显削瘦,但是更显得英姿飒爽。花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喃喃低语,“你怎么才来呀?幸好,你来了!”
因为有了援兵,花大人的士兵们又鼓起勇气,一起向强盗们冲杀。强盗们本以为到嘴的肥肉又飞了,他们恼羞成怒,负隅顽抗。怎耐众寡悬殊,又遇到强劲对手,一会儿一个个都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最终强盗全部被捕。
花大人看到一群英气潇洒的青年人向自己奔来之时,已经惊喜不已。再一看为首一人更是相貌出众,英姿焕发,身手矫健,已经暗暗赞叹,看他捉拿盗首的画面,更是赏心悦目。
花云又忍不住悄悄地掀起车帘,偷偷地向外望去。花大人和祝先生相互扶持着向韩渠那儿缓步走去。
韩渠连忙从马上下来,迎上前去施礼,“小人韩渠拜见大人!”
花大人匆忙上前,扶起韩渠,“原来你就是韩公子,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身手不凡,今日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过奖了,小人才疏学浅,是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祝伯伯这样文武双全之人相助。”韩渠谦虚地说。
祝先生高兴地说,“渠儿今天来的恰到好处!”
花大人看到韩渠,越看越喜欢,一路上与他相谈甚欢。
花云在车里也非常高兴,不时偷眼看看那挺拔修长的背影!
到了晚上,花大人一行人终于到了花府。主客坐下。花大人又再三感谢。吩咐庆儿,“把小姐和夫人请来,一并感谢恩人。”
花云此时在自己房间,心中忐忑不安。他和父亲说什么?他怎么会来的呢?会不会被父亲看出什么端倪?这时庆儿来请。花云又惊又喜。
“涵儿,帮我把头发梳一下!”
“涵儿,快看看,换哪一件衣服好看?”
花云一会儿照照镜子,一会儿整整衣服。
“小姐,你已经非常漂亮了!不用再打扮了!任何一个人看到都移不开眼睛了!”涵儿笑着说。
花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向花大人的房间走去。花夫人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花大人旁边的椅子上。花云立刻向母亲那儿走去,站到母亲旁边,头也不敢抬。
“云儿,这是韩公子,快谢过公子!”花大人说。
花云低着头,红着脸,向韩渠望了一眼,上前施礼,“小女子见过韩公子,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韩渠也大大方方上前,微笑着望着花云,说,“小姐多礼了!”
花云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心“突突”的跳,脸越发热了,连忙退回母亲身旁。
花大人说:“小女,不懂事,公子不要见外!”
“哪里哪里!”说着又笑着望了一眼花云。
“韩公子,这次能把逆水寒一伙一网打尽,全是你的功劳啊?”花大人说。
“大人说哪里话,要不是你们三年前救了我,哪有现在的我?”
“三年前安排你假扮逆水寒,只到今天才把他们一网打尽,也是辛苦你了!”花大人为自己的主意成功而自豪。
“小的救大人迟了,大人没有责罚,已经让小的感激不尽了!”
祝先生点头道:“这下总算太平了,大人你也可以放心了。”
花云听的差点糊涂了。
晚上,花云又来到平时练武的小树林里,练了一会儿,自己总是想到韩渠,也就无心再练。做在一棵大树下,背靠大树发呆。突然一声“喵”的一声传来,哪里来的野猫,花云一惊。一双温暖的大手蒙上了她的双眼。花云的心狂跳不止。“我猜你在这儿,果然在这儿!”韩渠说着也坐到了树下,拉过花云坐到了身旁。花云挣扎着,害羞地说,“这样不好!”
“所有人都睡了!我才来看你,是不是生气了?过几天,我就回京城了,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父亲来提亲,好不好?”韩渠高兴地说。
花云娇嗔着:“谁要嫁给你了?”说着,娇笑着注视着韩渠。
韩渠把玩着花云软绵绵的小手,情意绵绵地说:“除非我死了,我才能不娶你。要不今生你休想抛下我!”
“呸呸呸,谁让你说胡话了!什么死不死的!”花云连忙用手捂住了韩渠的嘴。
韩渠心都要化了,被花云一顿抢白。
“今天你们说什么三年前的事呀?我怎么听不懂的?”花云不解地问。
“说来话长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原来,三年前韩渠昏倒在草地上时,祝老师认出了他来,和花云把他扶到阴凉处时,又回来告诉他让他别走。自己去和花大人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想要商量一下,准备把他带到兵马训练营中。
当时逆水寒正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官府和百姓都深受其害,但是又抓不到,更不可能一网打尽。祝先生和花大人一商量,决定让韩渠做卧底,假扮逆水寒,直到找到真正的逆水寒。一个月前,真的逆水寒,可能得到消息,总之没出现。于是韩渠戴着面具,假扮他,其实花大人也知道,为了逼真点,谁也没告诉。那些士兵就真的打,但是韩渠带着弟兄们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花云却跟着去了,花云的美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韩渠手下有一个是逆水寒手下的喽啰,连夜逃走,偷偷传话说给逆水寒,说花云如何如何美丽,这一次真的逆水寒就想来抢了,正好被花大人和韩渠里应外合,一举拿下。
花云听了,扭着韩渠的手嗔怪道:“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的?害得人家担心死了!”说着又瞅了一眼韩渠。
韩渠委屈地说:“是花大人和祝伯伯不让透露出一个字的?怕一旦走露消息,前功尽弃,所以我才没告诉你呢?你干什么呀?小姐,又扭我干什么?”
“就扭你,就扭你!不行吗?”花云不停的笑着轻柔地拧着。
韩渠坏笑:“再不停手,我就给你好看了!”说着偷偷在花云额头上亲了一下。
花云立刻弹跳开,停下拧他的手了。深情款款地望着韩渠,“你最坏了!最坏了!”说着又拉着韩渠的手摇晃着。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月亮已经微微西斜,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