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兴高采烈地骑马到了帐篷旁边,看见一个男人蹲在地上缝补着什么。“若水爷爷!”花云兴奋地喊着,同时下马恭敬地行礼。男子回过头来。“啊!怎么是你?”双个人同时尖叫!花云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今晚没着落了?男子也迅速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没想到,小姐会到这儿!”说着把缝补的帐篷放在一边。
“若水爷爷呢?”花云不解地问。
“昨天晚上,我就在这儿了!若水爷爷奶奶天亮时,回家了,让我帮他们看一下羊群。”少年窘迫地说。
“看来,我得走了!”花云失望地说。
“你晚上走,太危险了!草原上有狼群等各种野兽出没呢!”说着,少年钻进帐篷又抱出一些散乱的东西。“今晚你住这里,我住这个吧!”说着指了指散乱的东西。
花云本来听说有野兽出没,就很害怕了,此时见少年说把帐篷给她住,又笑起来了。
看少年一个人在搭帐篷,她也就过去帮忙了。“我一个人,能行的?你进去休息吧!”少年说。
“没事的,都是因为我来了,才让你这么麻烦的,真是过意不去呢!昨天也谢谢你救了我!”花云真心实意地说。
少年笑着望着花云,“怎么?现在用得着我了,才来感谢昨天的救命之恩!”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帮你了!”花云说着就把帐篷的一角松开了。帐篷又软软绵绵的踏了下来。
“怎么一句玩笑也不能说呀?以后嫁人了,谁能受得了你呀?”少年低声说。
“我不嫁人,不管谁受,也不是你受!”花云气乎乎地钻帐篷里了。听外面少年一个人艰难的搭帐篷,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了。花云不放心,又悄悄从帐篷一角,偷偷向外望去。少年一个人已把帐篷搭好了,又坐在草上,把刚才没缝完的帐篷拾起来缝了。花云仔细端详着,这么英俊的男人竟然能如此细心地缝补着帐篷。只有昨天见过他,怎会如此眼熟呢?花云正在胡思乱想。
“哎,你看够了吗?”少年也不抬头,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花云被他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起来。忙放下帐篷,缩头进去了。被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一说,相当尴尬。花云坐立不安。
“出来吃饭了?”少年在外叫道。
花云听到了,没答应。
少年又一连叫了几声,花云还是不好意思答应。
“哎!再不出来,我就去把你抱出来吃饭吧!”少年假装威逼着。
花云一听,冲了出来,“我有手有脚的,谁要你抱了!我刚刚睡着了!”说着自己的脸先红了。
地上摆了两盘烤好的羊腿,还有一盘青菜,两碗羊奶酒。少年已盘腿坐在一边,另一边地上铺了羊毛毡,看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宝座。
花云往羊毛毡上一坐。少年拿起一块羊腿,拿起旁边的小刀把肉一块一块削到空碗中,递了过来。“你将就吃吧!也没有好的招待你?”少年满含歉意。
花云低头伸手去接,不料一下碰到了少年温暖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少年把碗放到花云面前。花云低头吃着。少年也低头细嚼。
过了一会儿,少年打破沉默“你怎么又到这儿了?”花云就把到若水家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问:“你听说过逆水寒这些强盗吗?”
“听说过,他们都杀人不眨眼的人!”少年说。
“你胡说,逆水寒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好人!”花云争辩着。
“你见过的吗?”
“我没见过,我说是好人就是好人!”花云霸道地说。
“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的。你又没见过,怎么就说是好人呢?”
“我听若水说的,他做了很多好事呢!”花云争辩。
“逆水寒还骗人家花家千金小姐上山,说不定还被留下来,做压寨夫人呢!”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我一个兄弟在逆水寒的手下,说花小姐已经被强留下来了。她家人正四处找呢!”
“你胡说!你胡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你才是坏人呢!”花云大喊大叫。
“我就是坏人,我就是逆水寒!你昨天不是说我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的吗?”少年气愤的说。
花云细细一看,个头差不多,只是乱蓬蓬的头发变了,满脸的胡子没了。果然是他,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花云钻进帐篷,提剑在手。少年紧紧跟随,“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凭良心说,逆水寒是不是好人?”
“不是的!不是好人,所有人都好,就你不好!”少年心碎。
“昨天你遇到的男的是好人吗?在街上打你的人是好人吗?”少年回忆着往事。
“你究竟是谁?”花云大喊。
“你说我究竟是不是好人?你说,你说!”少年向前紧逼着。
“你别过来!”花云拿剑做拼死抵抗状。
少年又向前走两步,逼问花云。花云忍无可忍,举剑向少年胸前刺去。花云以为他一定会躲开的,而少年以为她不会真的刺来。
“啊!”少年惨叫,殷红的血从胸前冒出。少年捂住胸口,向篷外挪去,站立不住,“叭”的一声重重趴在了地上,“你好狠……”
“啊”花云一惊,好像从梦中醒了过来。使劲扔掉剑,立刻扑了上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声泪俱下,声嘶力竭。此时,外面银盘似的月亮升起来了,草原格外静谧。少年的脸苍白如纸。眼睛虚弱的闭着,两行清泪缓缓流过脸庞。
花云把少年抱起,可是少年实在太高太重了。花云跪在地上,一步一挪把少年挪到了帐篷里,放到铺在地上的羊毛毡上。花云把少年的衣服解开。看到胸前一条几厘米长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淌着,花云把羊毛毡上的各种东西拿来止血,过了好半天,血才止住。花云又找来一些热水把伤口周围擦拭干净,又拿出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撒在上面。最后找一块干净的布,敷药裹在上面。
花云紧紧抱住少年的头,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少年已经变成无声的哭泣,最终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你别怕了!我,我死不了的!”说完就干咳起来。
花云抱着他,轻轻在他后背拍起来。就这样,两个人在哭泣中睡着了。
第二天,花云睁开眼,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看到昨晚擦血的物品,都不见了。立刻跑出来,看见少年正在那晾晒那些物品,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了。花云立刻跑过去,接了过来,“你去吧!我来晾!”花云想到了妻子对丈夫这样。不禁脸红了一下。少年胸口受伤,胸部不能直立,还得向前弯着一点,要不然,伤口会裂开。“你什么事都不要做,好好休息!”花云蹲下来,扶着少年轻轻地趟在之前铺好的羊毛毡上。
花云坐下来,把少年的头轻轻抬到自己的腿上。这样,少年的脸侧向上就能看到花云了。花云的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着。少年说“别哭了,我没事了!”说着伸手捏了一下花云的小鼻头。花云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捏了!我起来!”少年说着就挣扎着要起来。
花云把少年的头向下一按,“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哭!”
“那你再哭会儿吧!心狠手辣的人眼泪还这么多!”少年笑着说。
“谁心狠手辣了?”花云腿向上一抬。
“啊!疼!”少年疼的龇牙咧嘴。
花云立刻又温柔地在他后背抚摸着,看到伤口快愈合了,刚刚抬了一下腿,又有几处渗出丝丝血迹。花云又心疼又生气,又上了一遍药。
“云儿,我想喝水!”少年可怜兮兮企求着。
“那你不要动!”花云把腿抽出来,向帐篷内拿水。很快水壶拿出来了。多么熟悉的小水壶,“哎!这水壶哪来的?”花云惊讶的问。
“我要喝水!云儿!”少年不管不顾。
花云把水壶盖打开,往少年嘴里倒,“咳咳”少年咳嗽不止。一咳就痛苦的捂住后腰!
“你喂我喝!”
“没有东西倒!”
“你有办法!”说着就望花云坏笑。
花云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往少年的嘴上送去,少年幸福的闭着眼睛,微张开嘴。花云“啪”使劲一口,咬在少年的嘴上。“啊!你谋杀亲夫!”少年捂着嘴大叫。
“你还喝不喝水了?”花云也笑。
“我还喝!”少年笑。
花云又把少年的头抱在怀里,用水壶慢慢地喂水。
“这水壶是我喜欢的女子送的!你生气了吗?”少年慢吞吞地说。
“不就是我送的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还能记得,我以为你早就忘了。第一次只看见你的背影!后来才看到你的脸。”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我记得和祝老师去父亲那儿的,你不是昏过去了吗?”花云不解地问。
“你走了之后,祝老师回来告诉我你是花家小姐的。那时我就想一辈子都记着你,一辈子都暗暗保护你!”少年如呓语般。
“你是不是那时就想骗我了?说!是不是?”花云笑眯眯地不依不饶。
“我从没骗过你,也从没想过能有现在的幸福!以前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你。你每次出来闯祸,我都在。又怕别人发现,所以离的远远的,你有困难,我才动手。前天我们只是刚好路过你们的车队,没想到双方会动起手来。更没想到你会跟我们到山上,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在帐篷里睡了,我就坐在远处默默看着你的帐篷,害怕你有半点闪失!前天见到你,我好高兴呀!昨晚你来,我更是又惊又喜!”少年一脸幸福地望着花云,好像眨眼的一瞬间花云会飞了。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花云羞涩地笑着说。
“要是就这样在草原和你生活一辈子,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和逆水寒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花云开心地大叫着。
“云儿,我有名字!”
“不会吧!我以为你就叫逆水寒了!”
“可恶!连老公名字都不知道!”少年不满的看着花云。“我叫韩渠!你叫两声!”
“韩渠!韩渠!”花云想让蓝天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哎!哎!云儿!云儿!”少年也向蓝天宣布自己的幸福生活。
蓝天下回荡着他们幸福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