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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悲伤的假期

石磊打电话告诉父母,大二的暑假决定留在学校里,校杂志社有迎新生的一些版面文章要准备,他正好是编辑之一,自然责无旁贷的要出份力。父母很支持,说年轻人就应该多承担,多锻炼。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视频聊天中,父母知道了和自己儿子同在杂志社的陈倩也会留在学校帮忙,就更加支持了。有时候,开明的父母也是一种乱点鸳鸯谱般的存在啊!

寝室的其他三只货都决定假期回去,尤其是老四旭征,他最迫不及待,因为首都有等着他的女朋友。当初高考时,旭征的临场发挥出现轻微短路,导致他和女朋友的考试成绩之间出现了5分的差距,就是这看似不大的差距,让他们无法同步一所学校,隔在了两个城市之间。

每每提到女朋友,旭征总是把那句感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挂在嘴边。说的云淡风轻,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里的无奈和不得不面对分开的酸涩。

石磊结束了校杂志社谈论迎新版面和文章定调的一轮探讨后,回寝室,路上顺便在寝室楼前的超市里买了些方便面。学校的餐厅也是跟着学生们一起放假的,留校的学生们要自己外出觅食,还好超市正常营业,这就方便了许多。

本想拿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奇怪,早上离开的时候明明是锁好了的,难道寝室有人提前回来了?推开门,果然看见旭征趴在阳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是人是鬼?假期才过去几天,这个时间段最不可能回来的就是你了。石磊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石头,我的爱情没了,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有她的城市,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沙哑到让听者都觉得痛苦不堪的嗓音,看来是到了伤心处,男儿泪已经流过了。

需要我做什么?如果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那我就出去转转。旭征突然消失的爱情,也让石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陪我去趟市区吧,想去找一盒CD。旭征从阳台进来,顺手拿了躺在床上的衣服。

你确定现在的状态要外出,而不是先好好休息?石磊有点担心自己兄弟的状态。

没事,现在休息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不想休息,不想待着,就想找点事情做。旭征的表情痛苦的让人不忍直视。

学校正门口有直达市区的19路公交始发站,X市一共有3所大学,他们所在的大学是横纵向对比综合实力最拿的出手的,所以校内和校外的配套基建设施都被重点照顾。

几乎转遍了市区里存在的所有音像店,终于找到了旭征想要的那盒年代有些久远的杜德伟的《99情人》专辑。

时代进步,互联网异军突起,智能手机更替了几个朝代,现在的网络和手机都是多功能媒介载体,听歌,看电影已经是小儿科般的功能存在。不过,要说体验现场的震撼效果,还是要走进影院,同样的,要想听好一些的音乐品质,CD的效果要比网上的免费试听来的纯粹。当然,石磊知道,旭征买这盒CD的意义不在于音质,而在于回忆。

寝室里,旭征找出有些老旧的CD机开始听歌,石磊静静地看着他,想着晚上怎么劝他一起去吃饭。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虽不至于担心他做傻事,却也明白他会在一些方面展开自虐。

知道吗?石头,我跟她表白的时候,唱的就是杜德伟的这首《情人》,后来,她把这张专辑里的另一首歌《把你藏起来》回送给了我,所以这张专辑对我和她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旭征是在说给石磊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能问吗?石磊试探性的说。

问吧,反正我也想找个倾诉的出口。旭征摘掉耳机回答。

为什么分手?

没有分手,车祸,司机接她回家,路上与失控的大货车相撞,司机重伤,她,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回到首都的第二天,本来约着见面的,她说得回家拿给我准备的礼物,结果就出事了。旭征痛苦的用手捂住脸。

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你要倾诉,我可以是个很好的听众。石磊走过去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有些时候,安慰是苍白的,倾听反倒更加有力。

打她电话,是现场抢救人员接的,得到消息我第一时间去了现场,看着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她手里还拿着电话中说要给我的礼物,上面的血还再往下滴。人到了医院已经不行了,医生很快便宣告了死亡。

石头,你知道吗?原来爱情最大的讽刺,不是面对失去的无能为力,而是无所作为的自我压抑。我是她的恋人啊!可也仅仅如此,没来得及被介绍给她家人的恋人,无法参与她的后事,只能跟随着参加葬礼的人群,默默的送她最后一程。我亲眼看着她家人收走那个礼物,和她出事时其他的随身物品一起火化,我永远不知道那个礼物是什么了?

虽然还是学生身份,却也是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看着旭征歇斯底里的哭诉,莫名的有种悲壮感。

爱情?幸福起来甜蜜无比,痛苦起来,摧枯拉朽。石磊当时是这么想的,用手再次轻轻的拍了拍旭征的肩膀。

整个暑假,石磊白天忙校杂志社的事,晚上陪着旭征喝酒,他买醉,他也跟着买醉。

很多时候陪伴比劝慰来的实际,面对一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走出来,只有那样才不会被回忆过分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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