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难过的时候就买好多好吃的,一直吃就感觉不到难过了;还有人说,难过的时候就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甚至还有人说,不开心了就去打游戏,玩着玩着就忘了。
可是,好像这些东西都不太适合萧云。
现在,他对他最爱吃的火锅都没有丝毫欲望;熊大几次试图叫他打游戏,他只是玩了几分钟就玩得够够的,甚至感觉有些反胃;凌晨两三点钟,眼睛生疼,困得不行,可就是谁不着。
为什么,因为他一想到火锅,就想到他和陌漓一起吃了无数次海底捞的回忆,他记得那只猪特别喜欢把东西捞到盘子里,不管吃不吃得完,盘子都满了还在不停地捞着,虽然最后无一例外,都央求着萧云帮她解决掉一部分;他记得陌漓吃东西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狼吞虎咽的样子;他记得一次给她点了慕斯小兔子,两个人分食兔耳朵的甜蜜,还有陌漓神神秘秘地把小兔耳朵用勺子挖出来给萧云,美名其曰老公地位高,要先吃,然后独自吃掉整只兔子;他还记得每次去吃,两个人都吃到嗓子眼,都吃到走不动路,然后互相戳肚皮的小欢喜。以后,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他一想到打游戏,就想到陌漓对他说过:“等我毕业了,我天天陪你打游戏,嗯哼,让那些臭男人都离你远远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打游戏也只带我!好不好!”然后他宠溺地摸了摸陌漓的小脑瓜;他说过等她毕业了要和她打好多游戏呢。可是,人呢?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过去的那些事情。她记得陌漓说,要枕着他的胳膊睡觉觉;要穿着睡袍在家里到处走;要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聊到深夜;两个人靠在床头,陌漓的脑袋靠在萧云胸口一起看电视。可是,什么都没了。
早上九点,闹钟响起,萧云不耐烦地伸手关掉。
早上十点,铃声响起,萧云接了电话,是妈妈打来的,他回了句:“我起过了,在学习呢”就匆匆挂了电话继续睡。
中午十一点,萧云躺在床上,两眼睁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虽然睡了很久,但是眼里满是血丝。
中午十二点,萧云爬起来,穿上睡衣,挪动到客厅,拿了一瓶奶和一包饼干,又艰难挪步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
下午五点,萧云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是时候学一会习了,马上要期末考了。
下午六点,萧云端坐在桌子旁,面前摆着题目和笔,一动不动,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思考问题了。
晚上八点,爸爸妈妈下班回到家,萧云佯装微笑地出去说了两句话,然后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晚上十点,天已经黑透了,萧云关了灯,坐在小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一阵恍惚。我是谁?我在哪?少了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写了一封信,发到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到。
午夜十二点,萧云躺倒床上。
凌晨三点,萧云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眼角海残留着未干的泪。
这不是一天,而是整整一个月,时间空间日夜颠倒黑白,永不停歇。只是到后来,任凭如何难过,也没有一滴眼泪可以流淌。
我好想去抱住他,我好想让他停下。
可是......
就算我经历过,又怎么会懂他此刻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