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半截叶子烟,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火柴。点燃后咂把几口,看着缕缕青烟随即说叹气道:“后来啊,你妹妹就白天睡,一到晚上就起来。面无血色的如同死人一样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简直就像那饿死鬼。你姑父请里马家坡的一个大师去看了,说是中邪了,可是马家坡的那个师父去看了后吓得转头就跑。嘴里还说什么别吃我,别吃我”
一听到这里我身后的木虎大咧咧的开口道:“什么见什么吃什么,那不就是撞见饿死鬼嘛。主人啊你放心这个小鬼头在我们面前捏死他跟玩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不怎么说话木虎突然如此张扬
我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爷爷见状也随之抬眼看去。可在我眼里的身影爷爷那里看的见便沉声道:“小雨你看什么呢?”
木虎一见我斜眼看他,立马不做声了。木虎一旁的火鼠抬脚就是一下提在木虎身上,火鼠低声道:“你别没心没肺的。”
“没,没什么。那我们要去看看姑姑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姑姑。”其实我只知道有个姑姑但是小时候爷爷说姑姑抱过我,那时候我知道个屁啊。
“唉,家门不幸啊。你母亲死了才几年啊,你爸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几天时间你姑姑那边又出乱子了。唉……”说着重重叹口气。
我能从爷爷语气中听出很多的无赖,现在回想起来我明白作为老一辈的人还要承担如此多的事情,就连唯一能分担的爸爸也不知去向。可想内心里面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跳下木条凳,走到爷爷身边。双手拉着爷爷那深蓝色的中山装的衣袖用发自内心的说道:“爷爷小雨听你话,不让爷爷超心。”
爷爷也是一愣,随即用那没有拿叶子烟的手摸摸我的头。苦笑道:“人越老越小,我这乖孙子。爷爷知道小雨听话,我们去你姑姑家。这双双怎么办?”
我们爷孙两都扭头看着王双双,此刻双双也没有捂着耳朵了。只是双眼有些泛红的泪水明显在眼眶里面已经转了几圈了。最后还是爷爷劝慰道:“我说双双,要不我等会去村里找户人家先照看两天,我和小雨去趟过两天就回来你看行不?”说着带着询问的意思。
双双姐姐看着我们良久后摇摇头轻声呢喃着:“王爷爷,我跟着你们去可以吗?我一个人怕。”
爷爷又抽口叶子烟想了想点头后道:“行,就当出去散散心。现在是中午,要是我们走的快应该在七点过就可以到马家坡。”
就这样我们顶着日头,一老两少的一路向着马家坡走去。马家坡在村子的南面是一个以山坡而建的村子,村里就百十口人。村里面都是已坡的田地类似那种丘林田野,八十年的农村不比现在四处是柏油马路,那时候都是泥耕道也就是俗称的泥地。那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便成了路。
别看现在简阳很大,其实那会也不小。只是那个时候的简阳就是县城一个县城怎么也有几十万人,而一个县城下面很多村。八十年代的简阳基本还是很贫穷落后的地方虽然里成都很久但是依旧很落后特别是王家沟紧邻的几个村,因为道路崎岖缘故几乎到县城都要一天多的时间。
至于每周六的‘赶场’都是在辜家坝一个空地上,因为那里离几个村都比较近。各家各户拿上自己想要买卖的东西集合到一个市场里面。那就是四川话里赶场的意义了,去马家坡必要路过陆家村。
我们三人一路走到快要到陆家村的时候,经过一片田地。不只为什么我心里突然一痛,那种痛就像有百万根针刺进皮肤里面一样,瞬间我的脸色变得惨白。一个不稳就地跪在泥地上。说来也奇怪我跪下后居然感觉不到疼了。可是刚才那种痛我是很清楚的,那觉得是真实的。想到这里我扭头看着身边的众鬼将,发现他们也和我一样双膝跪着。都低着头莫不着声,似乎像孩子做错事一样。正当我纳闷时候爷爷蹲下问我怎么样了。
我抬头苦涩的笑了一下,站起来拍拍膝盖的泥土又继续牵着爷爷的手继续走。当我走出十几步后,白龙这才喃喃道:“这个地方是主人出生的地方,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刚才样子主人似乎是突然之间就跪下了。莫非这就是缘分?”黑蛇回应着
十猪上前一步看着那块地轻声道:“不对,那个地方似乎是主人转世前跪的地方。”
“十猪,你意思是主人的这动作是来自主人灵魂的?”金兔插嘴问道
十猪点点头,对众鬼说道:“别忘了王当初说过的话,这孟婆汤只是暂时封印往事记忆罢了”
黑蛇、白龙、金兔等众鬼缓缓点头,都不在作声紧紧跟上。
终于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接近马家坡了,不过从这到马家坡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直接走山路穿过那林子,另一条是从山下走。山下那条路虽然远了点但是平坦,走山上的林子虽然近但是很黑。在这黄昏时刻林子几乎已经开始黑了。
爷爷站在岔路口,在腰间摸了下拿出手电筒。其实八十年代农村虽然有些穷不过手电筒还是又的,手电筒通体银色上三节一号电池,那光可远可近。以前我还经常拿着玩,让灯光从下巴上照出来吓爸爸。看着那个手电思绪无疑乱飞起来。
“双双,小雨你们牵着爷爷的手,跟紧我。别到处跑哦,这山里面有鬼。”爷爷吓唬道。
可是双双天生就比较胆小,一手握着爷爷一只手握着我。毫无预兆的捏紧了几分力道,我缺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怎么说后面还跟着十二个鬼将,还有师父给的什么鱼图。
只是此刻白龙,黑蛇突然紧贴我身边,白龙轻声道:“主人,这山林里确实有鬼气。不过对我们都是小意思,由我和黑蛇贴身保护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闻言我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其余的鬼将都消失不见了,恍惚间有几道身影穿过山林而去。
爷爷带着我们小心翼翼的开始了探路之旅,要说着山路真的不好走。且不说杂草问题就连蚊子也特别多,耳边随时能听到嗡嗡声实在是烦人。漆黑的道路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爷爷凭着自己方向感一直向前走。
可是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我能听见的是一声声的惨叫。木虎手里拽着一个孤魂叶孤使劲一捏像要把它捏碎似的,一旁的红羊则是看都不看一眼任凭木虎自由发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最后剩下是十个鬼将回到我身边时候都说一句话:“回禀主人周围已无游魂野鬼”当时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心想好不容出来可以看看鬼了。你们几个到全部赶走了。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些游魂野鬼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走出山林后我们一路下山路直接到了这马家坡,其实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没好说,爷爷带着我们来到姑姑家。不过此刻姑姑家有些怪异。
青砖黑瓦的房子,外面用一层泥巴夹杂稻草修筑的围墙。门口两个白色灯笼,灯笼烛火跳跃。灯笼上有个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字,围墙里面传来一阵音乐,只是音乐没有人唱歌。那音乐厅起来很伤悲,就像天要垮塌似的。门口放着两个用圆盘,上面有很多花。这个东西我见过这个不是之前我们村里死人时候才用得吗?我心里顿时就沉下来了,不会我姑姑死了吧。心里面正嘀咕着,爷爷松开手大步的就走了进去。
“大伯”一个女子的哭声传来出来,带着哭腔的喊着我爷爷。
爷爷几步走到那女人面前,双手托着女子颤抖的双手。声音颤抖的说道:“甜甜怎么走了?”
“大伯,今,今,今天下午五点过,甜甜清醒了叫了一句妈妈就……”女人说话已经哽咽的说出任何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