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周边的简阳一个辜家坝上,碰见我的母亲。一路慌张的小跑。到现在我还记得师父回忆时所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那是1982年7月1日一个注定无法平静的一夜,一个孕妇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大号连衣裙,在一个大雨滂沱乡间小路上一手托着看似8,9个月大的肚子,一直手里抓着一个老实的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中满脸惊恐的不停回望,脚下一双拖鞋全部沾满了泥泞。这女人全身上下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发尖急速的下落,额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已经布满脸惊恐的表情。女人的拖鞋似乎成了在这个泥泞道路上最大阻碍,托着沉重的步伐快速的前行。或许是这拖鞋超过了本身的重量也或许这泥地不想让她离开。
女人终于被这泥地拉下地上,这泥地似乎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孕妇正面向下跌倒,那九月的肚子就要接触地面那一刻。这妇人似乎意识到什么艰难的侧身没有让这惊险的一幕发生,却让自己的头部和泥地上的一颗坚硬石子亲密接触上了。
只是一瞬间鲜血在这泥地里流淌开了,这孕妇昏昏沉沉的看着满天落下的雨水,手里的手电筒已经滚到一边。再强大的雨水压迫下最终被这片黑暗笼罩。女人也在一片漆黑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就这此刻一道闪电直直的落在妇人的肚子上,缺未有一丝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雨中听见吹吹打打的声音。
由远至近的似乎像古代结婚的唢呐,乐声欢快切还有悠悠的古筝声。这古筝充满了一种肃杀之音在黑夜中只闻起声不见其人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天空的大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雨水滴落在树叶上的啪啪声。逐渐被这由远至近的唢呐掩盖。
黑夜里突然充满了火光,顺着火光看去不知多少人队伍又吹又打的。为首的是两个面白如玉,脸颊上红红的两个小圈。红白相应好不诡异,殷桃小嘴双眼圆睁。那漆黑的瞳孔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位置。胜似诡异,头顶圆帽发素尾辫,身着黑色油布衣,手提红色灯笼。左脚右脚的虚空的而行似乎跳跃一般,奇怪的是手中的灯笼却一动不动。这如此大雨似乎无视他们一样,直接穿过滴落在地面上。
随后看见四人一样的穿着打扮,手中各持一个木牌。目测木牌高约2米,红色模板上用金色纹路汇成两个大字,四个木牌分别写着‘游魂’‘回避’‘生人’‘勿进’八字如同一把耀眼的金色光芒不停的闪烁。
紧接着左右两侧各有8名头顶红色小尖帽,身穿红色油布衣,前胸后背均写这一个大字‘王’,双手锤子而立腰间似有一个金色牌子,这腰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也写着‘王’字,左侧的手中紧拽一个铁锁链,右侧的则是手中捏着一把钢叉。个个面无表情,眼色间似乎警惕着什么。
紧接其后的便是欢悦的唢呐声,左右各八名身着与前面一样服装的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吹吹打打,一个个面漏苦涩,一步两晃的虚空而行。
俗话说紧锣密鼓,一个不知道多少身穿小尖帽身着红色油布衣的男子,抬着一顶足足五六平方的轿子,轿子没有顶梁也没有前后左右遮挡物,轿中一男子身穿红色长衫,竖起发素头插发扎,面容清秀,双目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水干净。长衫正面上盘踞一条金色五抓巨龙,栩栩如生的双眼如果仔细看下去和男子有几分相似。男子背后却画着一条金色鲤鱼,更有意思的是鱼一跃而起,左侧有一个看色很高的牌匾,匾额上掐金线秀银丝的写着两个大字‘天门’。
然而身后女子盘膝而坐,双膝中一把黑色古筝正在弹着不知名的乐曲,双眼中充满了悲伤和决绝,像是一个战士明知必死而战的诀别,女子发素披肩,青丝将双耳掩盖,翘眉轻塑,高松的鼻梁下一双性感厚实的双唇,胭脂淡抹红而不艳,玉颈下一身红色凤求凰嫁衣,颜色如此鲜艳。再其身后一个至少三米的旗杆上掐金丝走银线的秀这一个斗大的‘王’字。
轿子身后至少过百的男男女女随行,都是小红尖帽,一身油布衣,有拿着花篮的也有拿着蚊帐更有拿着十八般兵器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雨中昏迷的孕妇而去。
“王,真的决定投胎重新做人吗?”女子停下手中古筝,轻声询问道。
男子也不转身,只是冷冷的说道:“一千两百年了,本王终于等到。当年救本王一命的人,虽然已经转世为人成了这女人,可这恩这情让本王如何能忘?你不用说了,谁也不能阻止本王成为她儿子报恩的选择。”
“可,孟婆也说了以‘王’你的身份可以不用喝着孟婆汤。”女子语气中满是悲切,说着看着轿子上的案台,那土黄色的碗中,平静的水中偶尔冒出一条鱼一条龙。
“不用说了本王意以绝,恩人现在命在旦夕。倘若本王不投胎便不会再有机会了,此可天干地支纳音正好匹和大海水,天河水,泉中水,洞下水。此乃天赐良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情。
女子深情复杂的看着男子背影低声呢喃道:“那我以后还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男子听到女子话语后,转头微微皱眉的看着女子。思绪良久道:“即便如此,本王以不记得了,还有何意?”
“再世为人后我也只想陪伴你左右”女子说这话时候有些怯懦,双手将古筝移到一旁。双膝跪倒在男子面前,低着头。像一个做错的仆人。
男子见此轻轻一笑道:“本王早已经算到来世的我是怎么样了,即便你也奈何不了我。”
这名叫青梅的女鬼惊讶的抬头看着面前男子,惊讶的已经张开嘴说不出来话了。良久后开口道:“王,你是从何得知?这可是天道命数啊”
男子轻蔑的笑道:“哈哈,本王自有方法。青梅你听令”转瞬表情冷漠没有一丝情感的说道。
此话一出女鬼立刻毕恭毕敬再次将额头紧贴轿面严肃的说道:“青梅听令”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本王再世为人后,不允踏入本王生活半步。更不允许伤害本王未来的红尘知己,倘若违背休怪不念这一千两百年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