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深夜里,那宛若银轮的皎洁月华,显得格外的显眼。老旧的小宅子里,老人提着灰暗的灯笼,句搂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提起灰暗的灯笼轻轻的望着老旧的小房间里熟睡的小道士,脸上有些扭曲的笑容勾起,缓缓的按下灯笼,往后走去。
老人虽然句楼着身子,但是行动却是不显丝毫的不方便,老人走进一间屋子,提出一瓶酒,脸色勾起扭曲的笑脸,走向另一间此时依然亮着灯的屋子。
此时依然燃起烛火的屋子里,老道士正盘腿坐在眼前这低矮的桌子前,桌上除了一盏烛火油灯之外,还有一盘零散的花生米,老道士一边将眼前的花生米送入嘴中,一边把玩着一边的一件残破的雕像。
老人见此,依然保持着那副略显扭曲诡异的笑颜,老人句楼着身子,缓缓坐下。
“呵,有酒,老李,你这可不地道了,既然有酒为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拿出来,啧啧,快,给我来一杯。”老道士看着老人放在桌上的这瓶酒,委实高兴不已。
“切,你这个臭牛鼻子道士知道什么,”老人笑骂着老道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两个酒杯,“你这臭牛鼻子道士,如果刚刚吃饭的时候掏出这一壶酒,我能喝到几口?还不如现在夜深人静,慢慢的品两口酒,吃一些下酒菜。”
老人说是说,但是依然为两人都倒满了慢慢的一杯酒,老道士见此倒是嘴馋不已,见到老人倒好这杯酒,赶忙举起,喝了一大口,“哇,啧啧,真是爽啊,你这酒真说不错,虽然看似与其他的街边小酒一般平平无奇,但是入口之后却是回味无穷,不仅是简单的口感而已……”
“呵呵,土包子,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街边小酒,也就你这土包子看得上,那不是喝到哪玉簪阁号称‘仙人酒’的琼花玉酿,那你得成什么样的?”老人满脸嘲讽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看着老道士,举起自己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相比之下,老道士那夸张的表情的确显得十分的丢人。
老道士见此,除了一些懊恼之外,也别无其他的言语,对于眼前这位相识不久,却格外和得来的老者,老道士其实还是很珍惜的。
与老人的相遇其实已经有着不断的一段时间了,但是相对于老道士自己的寿元来说的确不算太久,也就十几年的时间,那个时候的老道士还是在游历之后心灰意冷,打算回乡将自己师门的衣钵找一个弟子传下去的时候,那时,老道士遇到了这位李性老友。几乎和今日一般的剧情,只是当时并没有自家的那个徒弟,当时的老道士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失意人与另一个失意人的相遇罢了,虽然老道士看不透老人的修为,但是老道士依然能确定老人是一位修士,或者武夫,毕竟十余年前的老人已经是今日这般垂垂欲暮的样子,而之后几次,算上这一次,老人却是依然没有一丝变化。
“唉,”看见老人依然只是一脸无事的喝着酒吃着花生,老道士一脸无奈,对于老人之前提到过的玉簪阁琼花玉酿,老道士也不是没去尝过,虽然的确是远胜寻常酒家的好酒,但是好也只是好了,只是最平常的口感好,而相对于老人递给他的酒,其中却是相差巨大的,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口感问题。
老道士一直认为老人拿出来的酒是自己酿制的,不然为何口味如此独到,只是后来老人告诉他,这酒也不过是这外面购买的罢了,老道士自然是不相信,只是老人也不在多加述说,只是口气的确不像是开玩笑。
“行了,看在你这次带了个好徒弟来看望我这个老头的份上,让你走的时候带一瓶酒走。”老人见着老道士的神情,笑了笑神情还是嫌弃不已。
只是老道士听见老人这话就已经开心不已,那还管老人那副嫌弃的表情。
夜色深沉,银月寂寥。
一夜过去,小道士因为昨晚早早的休息因此起得还是极早。
小道士起来,看着哪位自家师傅的忘年好友此时正在自家院子里烧着水,小道士赶忙跑过去,接过老人手头的活,蹲在一边,看着炉火,鼓着腮帮子吹着气。
老人在小道士封屿的积极要求下,还是选择坐在这一边的小木凳上。远远的看着此时蹲在那里鼓起腮帮子吹着炉火的小道士,李姓老人会心一笑。
“臭牛鼻子,你倒真是收了个好徒弟。”看见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旁的老道士季丘长,老人依然目视着前方的小道士封屿。
“呵呵,老道可能把这半辈子的福缘都耗在这个傻徒弟上了吧!”老道士罕见的没有和老人针锋相对,反而是释然的一般看着自家那个蹲在那,烧着热水的徒弟。
“师傅,”见着自家师傅出来,小道士跑到身边,喊着自家师傅,封屿将老道士拉了过去,还对着老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眼前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师徒,李姓老人摸着自家那胡乱的胡须,佝偻着身形,掩不住笑意。
夜晚已近,老道士总归还是带着徒弟,封屿和老人告辞了,毕竟此次他们总归是归途,对于遇上李姓老人总归都是顺道,在刚刚拜访老人时,老道士就已经直言明道,但是老人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东西。
夜深人静,依然是老人坐在那间老旧的宅子里喝着那从小镇上买来的劣酒,对于这酒的事,老人的确是没有欺骗老道士,这些酒的的确确都是他在小镇上本土的酒肆买来的,只是相对来说,却又有些不一样。
毕竟无论如何,这些酒都是经过他的手的。
“李老,”不知何时,一位身着的儒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哪里,站在了房间的外面,对着眼前坐在房间内悠闲喝着小酒的老人,恭恭敬敬的一屈身。
“呵呵,这可使不得啊,邵阳学宫的大祭酒,怎么能给我这个糟老头子行这么大的礼啊!”老人虽然话语言辞皆是客客气气,但是那隐藏在话语深处的疏离感和那股漠视,依然让这位已经身为邵阳学宫大祭酒的儒家贤人冷汗直冒。
以至于现在男子都不敢直视老人的身形,此时,男子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呵呵,”老人见此,不以为意,像是没有看见对方一般,不予处置,依旧是喝着自己的小酒,吃着下酒菜。
“算了,齐礼,你下去吧,看来,我们倒是叨扰到了李老现在吃酒的兴致了。”
一道略显稚嫩的话语,浮现在老人与男子的耳边,此时一位年岁看似与小道士封屿差不多的小道童,身着一身秀小的道袍,头上戴着一顶道冠,一步步走入宅子,让人以为,这个小孩子会不会摔倒在这。
而相对来说,此时的中年儒生,见到道童的前来,心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对着老人和道童各自行了一礼,倒退着走了出去,恭恭敬敬的关上了门。
而此时,宅子里剩下的唯有刚刚进来的小道童和原本就是主人家的李姓老人。此时的场景可谓古怪非常,一位身形句楼的老人,看似垂垂欲暮,而一位步履阑珊的稚童,看似朝气蓬勃。
这一老,一小的对比,就仿佛道尽了这世间的荣枯,生死,转轮。仿佛是极致的朝气与暮气的碰撞。
“你看来,很看好,那对师徒啊?早早的就下了注,比截命山和天机阁那群自认,截命窥天的家伙,还出手得找,”道童走到老人的桌对面,看着此时已经停下饮酒的老人,脸上的笑意有些古怪,“可惜啊,如今一切都得打水漂了,关乎那件事的两师徒,现在可不能有任何人去干涉了,呵呵,玄翊山,一次论道大会,倒是出了不少事啊。”
“在你们眼中,我与那两师徒结交就一定是为了利益?”老人看着眼前的道童,也不如何恼怒,转而回道,“我与季丘长的相遇,你们都是知道的,即无谋划,也无推算,天机一片茫茫,我不过就是找个地方歇息几年,你们都能找到一些前来编排老儿的借口,我也是无话可说。”
看着老人这一副样子,小道童也是邹起了眉头,其实刚刚的那一番话,的的确确是他的推算,其实是毫无证据的一番话,只是如果硬要往老人的身上编排,其实也是没关系的,但是毕竟眼前的家伙,不是一个普通人,做为这片天下最大的几个奉行“魔道”的大魔头之一,老人能此刻无所顾虑的和身为一位道家天尊的自己,安心谈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固然与老人所遵循的“魔道”是在南天诸宗能忍受的范围内,但老人那恐怖的实力无疑也是一道巨大的保障,不然魔总归是魔,若是实力不济,就算是被所谓的名门大派,除魔卫道了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