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其实卫奕在玄翊山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异族,只是卫奕几乎忘记了他们异族的身份,或者说一直记着的都是,师兄弟的身份,当时的卫奕也不会更不可能去对着一位师兄,师弟说,你显出原型来让我看这种话。
而在之后与名为韩遇的儒家小夫子的交谈中,卫奕也知道了为何在万仞山脉,卫奕见不到几位显露真身的异族。
第一是因为方便,因为万仞山脉不只是人族,也不只是安阳,乐羊,这样一两个种族,而是数千上百,后来为了方便各族的交流,万仞山脉里居住的种族就以人形行走,以此来发展,贸易,交流。
第二是因为异族对于普通世俗百姓来说太过惊世骇俗,为了方便当时的南天霸主人族,这些异族也只好变化模样。
第三是传道,众所周知,在极早极早的时期,在其余万族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人族先贤就已经,以道临天下了,在那个时代的偏末尾时,有的人族先贤开始提倡起“有教无类”也是那时,万族开始齐头并进,人族的地位也是那时奠定的。
而在异族中有着一小部分的种族因为追随那些人族的大能,而得到了传授,点化,教导,也就是如安阳,乐羊,这一类种族的由来,这些种族被当初的人族大能赐予名字也当初还在邦城时期的人族城池,或者地名,或者官职,赐予他们姓氏,以此传承,直到如今。
这些种族也因此感激圣贤大能的教诲恩德,保留人身,或者说渐渐向人族演变,渐渐的近乎于似人,但却也有远胜于人族的独到天赋。
安阳雲于乐羊玲这两个小家伙就是这样的,而韩遇这个能当他们这两个身世不简单的小家伙的夫子,自然也是不简单,当然这就与卫奕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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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袁啊,我两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啊,咱两这走啊走的,感觉这片天地也没个边界啊。”望着眼前这万里黄沙,关承宗也是满脸的无奈,快步往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男子转过身,一脸便秘的模样看着关承宗,正是袁七悼。
袁七悼在得知无量山的具体消息后就马上出发往无量山去,虽然袁七悼身为纯粹武夫,在第三楼时无法御空远游,但这个世界上办法总比困难多,袁七悼在“借助”了一位境界不是很高的修士帮助下,得以进来,而后就遇见了眼前的这个家伙。
对于关承宗,袁七悼算是熟悉的,两人最初认识就是因为两人都是纯粹武夫,而且都还是极强的纯粹武夫,第一次相识应该还是在袁七悼刚刚迈入武道第二楼的时候,而最近一次见面却是在北地,只是那时这家伙正背着一把邪异的刀,说是受西漠的一座寺庙所托,找回来的,此时正要将它带回西漠,刚好赶不上论道大会。熟悉他性情的袁七悼也没有强迫,独自一人往南去,也就遇到了苏远。
袁七悼知道,这家伙天资很高,于刀道之上更是堪称无与伦比,得天独厚。而就性情上来说袁七悼和他也很合拍,因为两人都喜欢开些玩笑,说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只是此刻的袁七悼见到他却心情好不起来,原因自然是这万里黄沙,虽然因为关承宗在西漠而将两人此刻的境遇归结到他的身上有些不妥,但这也算是两人的小趣味。
“那怎么办,你倒是说啊,”袁七悼一脸这都是你惹得祸的表情,如果是一般人可能都想揍他了,但关承宗却像是真的是他惹的祸一样,很没底气。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两的气机被封禁,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的痕迹,要不是这片天地的规则,要不就是咱两有什么没达到的要求。”关承宗畏畏缩缩的,没有底气的模样,说着话。
但这一次的袁七悼却没有刺他,而是一手撑起下巴,思考了起来,关承宗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毕竟他们两进来也有不断的时间了,暗自他们两人的感觉,大概都过去一两天的样子了,而且眼前的这一片万里黄沙,的确像是无边无际一般。
他和关承宗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其他的一丝痕迹,那也就是说探索这个选项应该划掉。暗自点了点头。袁七悼开口道:“的确,那你觉着无量山应该是让我们干什么。”
“嘿嘿,你觉着整片天地像什么,无人只有我们两人的环境,无边的黄沙,被封禁的气机。”关承宗提起猜测,搓了搓双掌,看着袁七悼,“你觉得了。”
“嘿嘿,”袁七悼一笑。
他径直一拳打向关承宗鼻梁,哪怕没有气机一瞬千里,袁七悼这一拳依然快得不可思议。
看着突然动手的袁七悼,关承宗没有丝毫的惊讶,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往黄沙中一滚,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拳。
“想打架,就明说。”
话语从前方响起,又是一拳砸向关承宗,关承宗侧翻闪避,反身一记掌刀劈向袁七悼。
袁七悼,一拳未中有面对一记掌刀,他抬起左臂,以手肘应对掌刀。
“嘶,”关承宗发出一丝声音。
“没握刀,还想和我拼体魄?你是瞧不起我吗?关承宗”
袁七悼话语刚落下一记鞭腿抽向关承宗,关承宗暗暗叫苦,为啥把刀放须弥物里啊。
不敢硬接袁七悼一记鞭腿,只好又狼狈的往后滚去。
两人就这样一人疯狂进攻一人疯狂躲闪,不得不说,未持刀的关承宗在身法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在面对袁七悼的攻伐下虽然十分狼狈,但却没有什么伤势。
“咦?”虽然是关承宗发出的声音,但袁七悼也同时停了下来。
相似一望,皆是会心一笑,只是关承宗的笑意带着些残忍,袁七悼的小带着些心虚。
关承宗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一枚须弥物是他刚刚得到的,所以很兴奋的将佩刀放在了里面,但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情况,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佩刀还是应该随身携带啊。
不过,呵呵,看着袁七悼,关承宗取出自己的佩刀,不再是那一把妖刀新亭,毕竟那不是他的佩刀。
此时关承宗手中的佩刀漆黑古朴,没有寻常刀剑的那种锋芒毕露,反而是刀意内敛,如那深邃的黑色一般,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泄露。
左手握住刀,右手抽出刀柄,将刀鞘狠狠的插在黄沙上,关承宗将出鞘的黑刀横在身前,这把刀,刀身并不宽,反而有些狭长。
微微弓起身子,关承宗陡然爆发而去,横刀在前,直直横扫向袁七悼。
此时也没有多言语,一道拳印显化,如春雷炸响破开天地。直直轰向关承宗。
轰的一声,拳印显化的天雷被斩开为两段,袁七悼急忙往后飞掠,但手上依然滴答的掉落鲜血,抽了抽嘴,双手一舞,摆开拳架,陡然如太古莽牛,震动天地,又恍然如伏天神龟背托群山,厚重,沧桑,古老的磅礴起始铺面而来。
压着关承宗身形往下压陷,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镇静无比,而对面的袁七悼却不待他又丝毫动作,演化的拳架震天动地,煌煌如巍峨神山一般镇压向关承宗。
而关承宗依然是右手握刀,与袁七悼显化的磅礴拳意,大事,相比,此时的关承宗就显得静得可怕了。单手握刀,举至顶端,而后一刀斩下,轰隆,迎面而来的煌煌大势,被压塌,关承宗身后仿佛无尽星空,寂静无比的同时亘古,沧桑。
这简简单单的一刀不是无止境的锋利,而是以远比亘古神山还要巍峨,厚重的无尽星河堂堂正正的将其压塌。
这就仿若关承宗的嘲讽一般,你袁七悼不是自持神山亘古,沧桑厚重,想以无敌拳意压垮我吗,我关承宗就以无尽星空,堂堂正正的压垮你袁七悼自持的亘古神山。
见着自身拳意,大势,反被人压垮,袁七悼没有丝毫气馁与惊慌,手中拳架不改,拳意慢慢显化,愈发古朴厚重。
而且此刻袁七悼周身原本芸藏的磅礴大势,此时就像兵败如山倒一般,开始迅速收敛。
关承宗这一次没有再等袁七悼先发制人,无尽星海显现在关承宗身后,与关承宗手中古朴漆黑的佩刀相应照,一如漆黑,灰暗的星空深处一般,即象征着未知,也象征着危险。
而就在这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关承宗一刀挥出,就如斩破黑夜的光明,照亮星空的群星,极致的一刀,这一刀就是快,快到极致,快到能划破一切。
而此时的袁七悼就是慢,慢悠悠,慢悠悠的,深邃,厚重,沧桑,古朴,凝练到极致是一拳,缓缓递出。
这一拳就是日月,就是天地,就是山河,就是阴阳。
一切逆转如漩涡,自星空中斩出的快到极致一刀和自天地间递出的凝练到极致的一拳。
碰撞到了一起,没有丝毫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动静。
这片万里黄沙唯有丝丝缕缕的沙石舞动,以及两个交替身形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