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道士讲的都是在南天广为流传的一些事迹,但对于仲庭宏来说依然是惊艳无比。一位武夫一手中之剑压倒剑仙飞剑整整八百年,但当听见宋白垩最后失踪的消息后又是叹息不已。
“呼,这样的惊才绝艳的武道前辈,居然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消失,果真是大道不易,什么事都会发生啊,宋剑神那样无敌的人物也逃不过。”仲庭宏听完后,微微叹息,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几千年,光是听到这些流传的事迹,都已经让自己希翼不已,真不知道当初的宋剑神是何等的绝世风采。
“大道难求,既有天灾,也有人祸,”袁七悼淡淡的插了一句嘴,“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大道之巅的风景才会更值得我们期待。”
沉默,一阵沉默,大道对于眼下在场的众人来说终归是一个较为虚妄,空旷,遥远的话题,但对于袁七悼与仲庭宏这两人来说大道又是他们必将达到,甚至为之奋斗一身的存在,这与其他大部分人不一样。长生,武力,权势,财富,超然,特权,仰慕……太多太多的东西促使着整个南天,甚至说整个已知世界的人踏上这条所谓的“求道路。”但真正能够做到如袁七悼,仲庭宏这般真正的盯着那大道前进的人很少,但也正因为有他们这些人才能够真正撑起“求道人”这三个字,也才能让“大道”不至于真的是虚妄。
古人曾言:朝闻道夕可死矣。不是真正的让所有人都能够拥有这样的信念,而是当真正出现这样的人的时候,世人就算做不到也会发自内心的敬佩,而非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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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奕独自一人走在山道上,在不久之前那两位来自止戈山的武道前辈切磋完后,卫奕就与小丫鬟告别,顺带将他带到黄以笙她们的沧溟谷驻地,然后在一番磨磨唧唧中告别,在师门内的一位长老带领下出了荷叶洞天,刚好出来的位置就在玄翊山的山门口,卫奕也只好一个人慢慢走上去,毕竟此刻的他虽然已经算是一位修士了,但无论是体魄,还是气机,底蕴都是不足的,所以也就无法支撑他自己的施展那些自己蠢蠢欲动的术法神通,甚至于那两柄在邶罔谷被驯服的飞剑。当然卫奕身上挂着的那道护符中倒是堆积着一大堆能应付这种情况的东西,但卫奕还是没拿出来用。
慢慢的走着山道,实际上,山道虽长但哪怕是对于还未踏足“道门”没成为真正修士的弟子也不算什么,虽然在师门内不禁止飞行,但真正在登山路上也几乎不会有弟子飞掠,都是尽量一步步走上去,当然在登上山道后,各大主峰间的来往还是会依赖于飞掠,当然对于还为跻身“道门”内的弟子来说,饲养一只仙鹤之类的也有助于行动。
一步步往上走,看着这十余年来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风光,此时的卫奕难得的有着闲心欣赏一番,刚刚上山的时候还会对于师门内部的秀丽风光感到惊艳,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年,两年,三年……一直到十年,再望着这片风光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腻歪了,但此时,看了十余年的风光,马上就要看不到了,虽然在山下还有更多,更绮丽的风光,有永远都不会融化坚冰的极北冰原,有望不到边际,布满星罗棋布的小岛的东海群岛,有黄沙满地偶尔有陆地佛国升起的西荒边漠,还有数十万里群山包裹,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的南疆群寨。
“呼,”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兴奋,心潮澎湃,但是啊,眼前的群山,谷涧,也是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时间,虽然外面的风景无限还,但总归是这里能给自己“家”的感觉。
不知不觉,卫奕发现自己都已经走到自己小木屋的位置了,“那离藏经阁也不远了,真没想平时想尽早抵达的时候感觉很慢,这次想慢慢走却感觉一会就到了。”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句没有走向自己的小木屋,而是继续向上往藏经阁前去,毕竟这次卫奕的目的地就是藏经阁。
在卫桐走后不久,卫奕还在和小丫鬟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两位武道前辈激烈碰撞的时候,一位老者出现在了卫奕的身旁,当时的确把卫奕下了一跳,但很快卫奕认出了老人,是自家师门里的一位老祖级人物,论辈分来说应该是卫桐师傅那一辈,也就是卫奕师公这一辈。在玄翊山山上几乎是两辈一代,像老人这样的第三代几乎都已经退隐了,师门内普通的弟子很少见到这些老祖,但卫奕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和他爹那辈认识的一样的小辈。
这位老祖来后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点关于卫奕将要下山的事,然后就告诉卫奕藏经阁里有人在等他。卫奕也是没墨迹,将小丫鬟安排后就让老祖安排的一位长老带出了洞天。
卫奕望着眼前这个以往已经人满为患的藏经阁,藏经阁很大,不仅仅是其内部的芥子须弥这样的法术扩大了阁内的空间,而是藏经阁本身就极大,整座山顶都绵延这这一大片建筑群,全是藏经阁的一部分,但玄翊山的藏经阁不高,单看建筑外的轮廓感觉还没有三楼,但经过法术的变化,其内却有七层,并且无一例外,整片建筑群都是七层楼的标准。
看着这座自己打理了几年的藏经阁,虽然卫奕之前在藏经阁内当着管理员一类的职务,但偌大的藏经阁其实根本不需要卫奕打理,当时卫奕的主要工作不过就是看书罢了,藏经阁内大部分的功法典籍都对他开放,并不像其他弟子一样还需要,有些珍贵的典籍还需要弟子付出一定代价换取,但玄翊山的藏经阁对弟子们免费开放的典籍还是很丰富的。
缓缓走入,上书“藏经阁”三个大字的正门,映入眼帘的就算一排排书架,琳琅满目,每一排书架的最前方都上书没一排的种类好方便弟子们筛选。
藏经阁范围虽广,但其实在内部,整个藏经阁都是相同的,就算是从正门进也能逛完整个藏经阁,卫奕走进藏经阁还在思量老祖说的等自己的人是谁,就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世界变了,不再是一排排书架的藏经阁,而是一片虚幻的世界,这一片世界中蓝色的光点充斥着天地,虽然看似没有边界但卫奕其实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无边无际的,无数的蓝色光点漂浮在空中,卫奕刚要从自己的护符中取出东西,就听见一道声音。
“将你手上的拿到符收下去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卫奕陡然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位不熟悉的老人,马上识趣的行礼道:“祖师。”
“哦,你见过老夫?”
“弟子不曾见过祖师。”卫奕恭敬的回道。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老夫就算你玄翊山的祖师?”老人此时满脸笑意,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我不相信在本门的藏经阁有人能无声无息的将弟子拉出一方天地。如果有,那他一定是本门祖师。”卫奕胡说八道一番,毕竟他不久前还在邶罔谷被一位不知名的人拉走,连那两位长老都没发现。
“呵呵,”看着卫奕面色没有变化的拍师门的马屁,老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将一根普通的玉簪递给了卫奕。
“这是你这一脉的东西,算是半个传承信物吧,不过它的的确确就算一根普普通通的玉簪,不是什么品秩极高的法宝,乃至仙兵。”
“这,祖师这是哪来的啊,”卫奕有些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沉,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如你所想,秦济进入葬土,没能出来,这根玉簪是他放在本门的东西,他说过如果他没有出来就交给你。”卫奕听不清老人的语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无所谓。
近乎麻木的接过玉簪,卫奕望着它,想到那个老人,秦济吗,他都快忘了老人的名字了,依稀还记得那时初见的两人,一个还不是那样的苍老无力,一个还不过是区区六岁的稚童。
“小家伙,你真的决定了。”
“嗯,秦爷爷,我就跟你学。”不过六岁的小家伙其实还不懂什么大道修行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认真。
“那好,你记住我的本名叫秦济,我们这一脉没太多的讲究,甚至没有师徒名份,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传道人了,或者说我对于你更多是一个引路人,不过我们都是同道人,只是我在你先罢了……”
看着头头是道的老者,当时不过六岁的卫奕意外的没有感到厌烦,反而是认认真真的蹲在老人身边用心的听着,偶尔还点点头。
“好了,小奕啊,关于我们这一脉大概也就是这些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懂,但没关系,小奕,你很聪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是希望到时候的你不要后悔才对。”当时的秦老,说到这时,卫奕虽然不懂但还是感觉到一种无限的唏嘘,似是感慨,似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