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仲庭宏与袁七悼三人,依然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而在他们身后的苏远与老道士,则依然注视着擂台上的光景,苏远是盯着擂台上这些看不懂的东西,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些“道”这个字在不同人眼里有什么不同,并不代表他真能理解,台上人讲述的这些东西。而一边的老道士则是五人里唯一的一个认认真真听,看和理解的人了。
虽然在座的众人没人知道这一点,但老道士的的确确是对台上的这些东西略有裨益。虽然无论是在袁七悼还是仲庭宏等人的眼里,老道士都不过是一位第三境的人物,而且实际上的实力说不定连袁七悼都不如,虽然袁七悼是一位站在第三楼的武夫,按理来说也就媲美刚刚迈过“门”的修士,但且不说武夫在修士四境之下都是遇之高一楼的境遇,就说袁七悼这份妖孽的天资,与刚刚踏进“门”晋升修道第一境的柳乘风大战。
况且袁七悼与柳乘风二人都是摸到势这样在修道第三境才有资格触摸的东西的人物,而身处第三境的老道士却全然没有半点这样的东西,这虽然不能绝对的说明老道士的不堪,但也能反映出老道士的底子不厚。
不过就是如此的老道士此时却能对这些原本不应该明白的东西产生裨益,委实是十分奇怪的。只是周围众人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在后方,老道士一人在众人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摸索着虚无缥缈的大道,而在前方的三人,依然在谈天说地,只是此时的内容到是回到了一些正题。
“虽然在南天都普遍认为武夫,时常出现在世俗王朝,毕竟世俗王朝之中能为武夫提供的修行环境更为的便利,但实际上在南天,大体的武夫分布却是山上山下接近四六开的局面,而且在世俗王朝的武夫质量其实对比山上来说要低不少。”袁七悼没有看眼前台上的光景,随手抓了把云霞,有些百无聊赖。
“而像我这样的武夫其实在整个南天不知道有多少,只是你们平时不曾注意到罢了,毕竟你们都是练气士,修道者,对于我们武夫这些了解的不多,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武夫与你们修道之人的攀升境界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如今的南天修道界,有着较为详细的规矩,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什么联盟来管束,但整个南天的修道氛围还是倾向于温和的,特别是各大派之间,几乎是能不见血就不见血,感觉是刻意在避免着内斗一般。而在这样的氛围下连带着散修里的氛围也变得好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罢了,更多的还是那些修为高深的散修。而在这种的环境下我们武夫这样,在生死搏杀中攀升境界的做法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袁七悼语气平淡,倒没有因为自己也身为武夫而对这些有什么埋怨。
“那照袁大哥你这么说,武道界与修道界关系这样不好,为什么没发生什么争端了?”仲庭宏有些不解,在他家老头子的灌输里,世间道统之争尤为残酷,何况是武道与练气士这样迥然不同,还涉及一方世界的天大事,按理说双方摩擦不小,但仲庭宏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好的苗头。毕竟袁七悼这样武道一途这样杰出的苗子还和练气士一道的顶尖苗子是好友。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武道也是道,所以事实上我们可以统称南天修道界。”袁七悼淡然的开口。
仲庭宏却是一惊,袁七悼说得的确没错,道这个字眼应当是没有划分的,武道不也是道吗,仲庭宏听到袁七悼此话,一阵沉思,而后对袁七悼拱拱手,道:“袁大哥,高见,是我狭隘了。”
“你可别这样,高看我了,这句话是当初一位老前辈说的,我不过是借用一翻。”袁七悼摆摆手。
仲庭宏却是来了兴趣,追问着怎么回事。
“这我知道,我来我来,”一边的小道士见终于有了自己可以插嘴的地方,干忙举起手,站了起来。
“行,你来。”袁七悼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仲庭宏也点点头,示意可以。
小道士得到允许,站正身子,将手放到嘴边,哼哼了两声,开口道:“在当初,武道的武夫,与修道的练气士,摩擦愈加的激烈,当时的摩擦主要还是山上的练气士看不起山下的武夫,不仅是因为武夫在山上人眼中普遍粗鄙不堪,更重要的是因为,武夫哪怕是走到九重天阙楼的最顶端,真正的做到只手可触天穹的地步,仍是比不上我们修道之人那些真正站在天穹上的大能人物。而在当时某一教的掌教,长老级人物也曾说过一句话,在当时山上广为流传,哪位前辈说‘武夫极致可天下无敌,修道大成可与天齐尊。’这句话的意思也被后来广为流传,武道的极限不过是‘天下’无敌,而我修道之人不过大成就可与天并肩,那谁知道修道之人的极致是什么,又有谁敢方言极致?”小道士述说时,没有了以往的不正经,而是像一位传道受业的小夫子一般,头头是道。
“当然在这之后的局势自然是更为的紧张,但毕竟当时武道的确没有一位真正能媲美修道界真正顶尖战力的人物,武道也一直被压制。直到后来,那一位南天第一位生生将南天武道拔高一层楼的人出现,”此时的小道士即带着兴奋,也带着敬仰与敬佩。
“武神——钟离望,”袁七悼默默开口,看着漫天漂浮的云霞。
“对,钟离望,钟离望前天阙九重,钟离望后天阙十重。不过在钟离望踏入十楼后不是武道的反扑,反而是武道的消沉,也是在后来武道十楼的人越来越多,世人才渐渐流传出一些消息,原来钟离望破镜后就曾经与修道界真正的大能照过面了,而钟离望只是一招,一招就败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出手,而也是哪位不知名的前辈告诉钟离望的那句话,武道亦是道。”小道士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仲庭宏则是怔怔出神,为之神往不已,在仲庭宏眼中,被称为武神的钟离望厉害吗,当然厉害,生生拔高武道的高度,能不厉害吗,但哪位一招甚至一招都不知道出没出就令其俯首的前辈更让仲庭宏佩服和神往。
“嘿嘿,震惊吧,我第一次听师傅讲的时候也觉着世上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小道士嘿嘿笑道,看着仲庭宏没了刚刚那种严肃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有些神话的传言了,武夫与练气士的关系能变好,还是方方面面的原因,况且也离不开这么多年的各位前辈先贤的努力。”袁七悼这时候说了一句,仲庭宏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不过世间若没有这些令人神往的事迹,那哪来那么多一茬又一茬的求仙访道之人,习武杀伐之辈。
怔怔出神的青年此刻越发的对大道这条路期待,眼镜前方台上的道音,佛音,渐渐的在青年耳边清晰起来,虽然青年还是不懂,但却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镜,不知不觉中青年的所走的大道前纷纷乱乱的落叶少了许多。
一边的小道士看着出神的青年,刚想去碰,袁七悼抓住小道士的手摇了摇头,小道士不解,却也收回了手,袁七悼倒是伸了伸懒腰,心头默默道:“得了,什么好运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