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七悼说完,咽了咽嘴巴,又将手边的水壶提起灌了一口。而一边的仲庭宏则有些呆呆的,还沉浸在刚刚袁七悼所描绘的世界中。小道士坐在一旁倒是挺高兴的,对他来说自家师傅和袁大哥讲的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有意思的故事罢了。
苏远则在袁七悼讲述的时候就已经帮着大家将东西收拾好了,对于袁七悼讲的这些事,苏远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好奇的表情,就好像平时吃饭喝水一般,习以为常。
在确认袁大哥与自家师傅把故事讲完后,小道士也站起身开始打算整理自己的小包袱,但刚刚站起身的小道士发现苏远已经帮自己都整理好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小道士一路上都没怎么和这位不爱说话的“苏大哥”说过话,此时苏远主动帮他收拾好包袱,小道士倒不知道该该所什么。
已经将自己的竹篓背在身上的苏远看到小道士面对自己的小包袱又偷偷的看了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苏远难得的给出一个笑脸,走上前去,将小道士的包袱拿起,问道:“要不把你的包袱放在我的竹篓里?”
小道士看到出来不露出笑脸的苏大哥笑了,也有些高兴,笑着回道:“谢谢苏大哥,不用,我自己能行。”说完小道士弯腰行礼,表示感谢。
一边收好东西带在身上的老道士看到这一幕,也暗暗的笑了笑。随即又有些怅然。徒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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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修与余邵阳分开了,自午时后,前来巽渊台的古教,仙宗也越来越多了,当然此时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散修前来,宫修与余邵阳等东道主也一视同仁都会尽地主之谊,交代一些本次大会的事项,当然在遇到熟人时也自当是另一个态度。
“柳师兄,入道前的七境到底重不重要,有人说……”
“柳师兄,听说太昶山有异族皇女意图招你为婿,是真的吗……”
“柳师兄,广源道听说这一代有三位行走,其中的第二位行走曾经扬言你不堪一击,你怎么看……”
“柳师兄……”
在巽渊台一处边缘的石阶旁柳乘风正被一群人包围着,虽然柳乘风刚开始是实实在在的打坐静修,但当有一位鼓住勇气前来向柳乘风请教一些修道路上的难题后,柳乘风的清净就开始被打扰了,而后来随着人越来越多,话题也渐渐的从修行中的事偏离了。
对此在一边的宫修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理这些人,但也说了,前提要是他,柳师兄的性格就是如此。
不过此时的宫修的确也没办法去为柳乘风解围,此时的各大古教,仙宗都陆续的来了,而且数量庞大的散修也开始陆续的登上淸勻山了,那离这座巽渊台也就不远了。
巽渊台本来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他本就是淸勻山类一块巨大的平台,在本门自己人使用的时候也是在本门长老传授重要的打法时才会使用,平时也只是弟子们比试的一处场地,当然更多的还是荒废着的,毕竟作为擂台来说有些过于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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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勻山内,巽渊台上,一位青年男子正叼着一根小草,男子身材修长,眉宇稍弯,脸色间带着几分轻佻,带着一丝笑意。青年知道在整个淸勻山内有着许多的奇异地方,而恰恰巽渊台正好不在其中,或者说巽渊台是整个淸勻山内唯一一处有着名字但却没有丝毫玄妙功用的地方。
青年想到这就又笑了笑,外面的那些散修,古教恐怕都在想这巽渊台到底有何妙用吧。要是让他们知道这真的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石台,只是为了盛纳足够多的人才会选择这地方,那那些人恐怕都不会信的。毕竟以往的历次大会东道主都是想尽办法让其他各派知道自家的实力与底蕴。
不过越是这么想青年也越想知道这近年来越发声势浩大的古教,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开展这一次的大会,毕竟不可能真的只是在这巽渊台大家围着一起开个会呗。
男子摸着自己嘴上的青草,倚靠在一处大树旁。算了,不想了,别想了,就是不知道卫奕那小子去哪了,不知道厨艺有没有长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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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梁王朝的东方边境,在那座啸马关的东方,在那片不属于任何世俗王朝管辖的山脉上方,白云覆盖于苍穹下方,而在白云之上,苍穹之下的空中,一位身披白袍的中年屹立在空中,一步步向前行走,踏得脚下的白云如水面涟衣一般,阵阵退散,男子就像是行走在万里黄沙之上一般,位于天空中的狂风呼呼作响,男子的披挂的白袍,被吹得猎猎作响,狂风中好似夹杂着沙尘一般,男子扯过一边长袍,挡在自己脸庞前。男子突然停下脚步,望了望自己斜下方的云层好似忘穿云海,直指下方的山脉,如果有真正的大能者在场就会发现男子看向的方向正是淸勻山,巽渊台。
“看不到吗?”一道声音突然在男子身后响起,男子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时间提前了啊,不应该的,不应该这么快的。”
“如果一直依照我们这些年来的轨迹一直走下去的话就算再来更多的时间也是不够的。”男子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可是,我们已经找不到了,找不到办法了。”
“如果,创造注定是在毁灭之后,那是不是太残酷了。”
“……”
男子开口后越发多的声音自男子身后传来,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烦躁,也越来越激励,就好像有无数人在讨论,驳斥,乃至恐慌。男子突然转身,却没有一个人影,男子没有丝毫的惊讶,依旧迈步前行。
“未来的走向不是一双眼镜就能简简单单的看透的,一群孩子的未来也不是一人一言就能决定的,也许在我望下去的那一刻未来就已经变了,一味的将未来放在别人手掌心,也不过是笼中雀,水中鱼罢了。怎么跳的出岁月这条大河。”男子的话伴随着狂风传递,响彻着整个天宇,杂乱的驳斥声渐渐平息,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也一一消逝。
在云海之上,一位男子看了一眼云海,而云海之下的诸位却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已经被人从上面看了一眼。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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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奕走在山间,步伐比以前更加的轻快,这自然有着步伐主人心情极好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步伐主人身体素质提高了一些的缘故。
卫奕下到自家山门前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午时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家山门应该是这整片山脉才对,而卫奕以前也经常出主峰这一片的山门,但长大后的卫奕就极少出去了,此时卫奕来到山门匾额处,也就相当于世俗人家的府邸大门处。卫奕回头望了望写着自己师门名字的匾额,两根巨大的柱子撑起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玄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