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就看在爸爸坐在我们约好的咖啡店，他四处看着。
我走进去。“爸，生日快乐。”我把蛋糕递到爸爸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
我特意安排这天见面，因为是爸爸生日。这么多年，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过。不过从来没有给他送过祝福。
尝试了无数次，夸张了，也就三五次吧。尝试了三五次之后，终于做出还过得去的蛋糕，得到何天好评，他不再因为不能浪费而吃蛋糕。
这几天，我每天下了班回家就做蛋糕，何天都觉得震惊，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在发什么疯。我也没有告诉他真正缘由。我还担心会不被领情。
因为真的太久不见，太久不说话。
我看见爸爸眼里有泪光。他把蛋糕接过去，轻轻放在他那边的桌子上。“谢谢你，弋弋。还记得我生日。”
“我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微笑。
“肯定好吃。”他说。
“好久没见过爸爸了。你怎么样？他们怎么样？”我指他的新家人。
“还好。都还好，平常日子。也还都和睦。你怎么样？”
“我好着呢。”我笑，“你见过我男友，未婚夫，何天，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我见过他一次，感觉很好，很有礼貌。不算很了解。他对你好吗？”
“好。他对我很好。真的。”我想到何天，他都快把我宠上天，还不算好？我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什么，才有这样好运。
“那就好，那就好。”他重复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爸，要是你愿意，要是你有空，我们以后多见面好吗？还有何天，要是你愿意多了解了解他。”我说。
“好。弋弋，其实，其实我一直以为你记恨我，所以不敢去打扰你，怕你烦恼生我气。我不想你不开心。”
“从来没有过。”或许曾经他们当着我面前吵架的时候我生气过，或许他留下我在爷奶处的时候我恨过他抛弃我，但是我没有真的记恨他。“我还以为你会嫌我烦呢。”
“没有爸爸会嫌女儿烦的。”他低着头说，右手在桌上找他的杯子。
“看来我们真应该多沟通。徒生这么多误会。”我笑。
“是呀。”他也笑，端起杯子喝光里面的茶。
我又给他倒一杯。
“谢谢。谢谢你记得我生日。”他又重复这句。
难道他那个新家庭里没人记得他生日？
“爸爸你再说‘谢谢’，我就不叫你‘爸爸’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我们没有聊很久，都不是话多的人，又疏远这么久，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准备回家，我送他到马路边，“爸，我们下次再约。你想见你女婿的时候我也叫他一起来。”
他听到“女婿”这个词的时候似乎略有所动。他点头，手里小心翼翼提着我的蛋糕。
我帮他招停一辆出租车，送他上了车。“再见，爸爸。”
“再见，弋弋。”
他在车窗里跟我摆手。
车子终于走远，我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