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母提及那俩妖妃的时候,依旧透露着恨意,可见妖妃挫骨扬灰之死并不能消除宗母心中之恨,她亲手举着剑杀了那俩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那剑穿过了妖妃的胸膛,宗母猛力一锤墙头,原本端庄的五官瞬间扭曲,怨恨之极无意间又流下了几滴眼泪。那是菡萧头一次见到宗母流泪,兴许是念及起自己的父母,伟大的基业轰然倒塌。心有不甘隐隐地作疼,她蹙了蹙眉头,似乎在强忍悲伤的泪水,菡萧瞧着那宗母额鬓如霜般的微发,日夜的殚精竭虑。那许久不曾舒展的眉头,川字在额心。不知道她觉悟到了什么,她挺直腰板。振作了昔日公主的威严,菡萧依稀能够想象出来,想象出宗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那飒爽英姿必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我身上流的血液是皇后的血液,她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是最伟大的女性。我的母亲从来就爱我,
母亲说如果我是男儿身必然是位优秀的君王,”宗母黯然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闪烁,宛若一颗颗星星一般,在蓦然抬头之间流露出了一丝的温柔。那种温柔只有子女提及起了母亲才能够流露出的温柔,是思念,不过片刻过后她又回归了恶性,她咬牙很了狠。怨恨重新洗上了她的那双短暂闪烁的眼睛,洗去了她的温柔。露出了邪恶的煞气,煞气菡萧见的可不少,可是宗母眼睑流露出来的煞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生不逢时郁郁不得的倔强,就像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墨客那般,宗母捻起了一把玉佩穗子,狠狠捏了一把穗子。“那付诸府如果攻克不下来,绝天下之剑也必然锻炼不成……”正苦恼着呢!菡萧站了出来,
“无论宗母何时需要菡萧,菡萧必然不敢含糊,就是上刀山下油锅的,也必然不会多说一句话。”宗母翻了翻眼,挑了挑眉,付诸府之事暂且搁在一旁,现下她还真有一件事请菡萧办。
“付诸府的事权且搁置一旁,现下我还真有一件事让你办,”菡萧竖起耳朵,严正以待。“还请宗母吩咐。”
宗母嘴角一偏移。右手按在了椅子把手:现下云枝生下了孩子,上串下跳的很是不安分,她若是待在宗情身边……宗母眼底一暗起了果断的杀心,菡萧心里一惊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菡萧瞬间明白了宗母的意思。
“我必然会将此事处理地干净利落,”菡萧保证道,宗母掏出了一瓶无色无味的毒药,“就拿这瓶雾若霜毒死她。”菡萧接过了雾若霜,宗母过寿趁机会将宗情支走了,只留下云枝一人在房中,菡萧的出现云枝并不意外,她知道菡萧是来杀她的,云枝现下身体虚弱,只要是终极杀手以上的人,都能够杀云枝。还未等到菡萧开口,云枝主动请求道。
“菡萧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是那个女人要你过来的,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你随便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将我置于死地。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和离和孩子。孩子是云氏三府的血脉,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杀他,可是她哪里可能让他愉快地成长呢!必然会从小给他灌输仇恨,我不希望他会带着仇恨成长……我希望他能够快乐健康地成长。”云枝双目含泪,似乎是在恳求,恳求菡萧能够大发慈悲,帮衬她的孩子点儿。濒临死亡之际的最后一个愿望。菡萧无情地摇了摇头。
“我只听命于宗母,至于别人……”菡萧邪魅一笑,菡萧的无情,云枝的心已然凉透了一半,云枝不甘心不甘心,明明下一个月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逃离虎穴了,可是老天爷终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一想到夫妻分离此生不复相见,骨肉分离。云枝就一口一口地叹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现实命运终究是无奈的,只是让她服毒而亡也太过于讽刺了吧!她是修炼毒术的,最后却要死于毒亡吗?
她伤情伤情却又突兀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她知道宗母的绝天下之剑,不必然是练不出来的,因为那孩子肚脐血早就被她洗干净了,孩子肚脐上的血液,不过是她自己划破手指滴在孩子肚脐上的而已,
宗母的计划云枝永远都不可能得逞,死亡她不畏惧早就活够了,还谈何畏惧呢!只是舍不下心头的两块肉而已,她死了,宗情必然会痛不欲生,人生原来也是无奈的,云枝长叹了一口气,饮下那毒药,吐血倒地。
“报……”那服侍云枝的女侍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闯入了内廷,打断了升平歌舞,今夜内廷并未设外禁所以女侍闯入一路也是畅通无阻的,女侍慌慌张张爬到了众人跟前,未开口呢!宗情的心里就一凉,在此之前他总是心神不宁的,右眼皮一直跳动的厉害,左顾右盼无心饮食,终究还是让他盼来了这个消息,他慌乱之中推倒了所有人似一把箭一般冲回了独庭,一路上他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画面,连滚带摔带爬终究是爬回了独庭,他看到了她的妻子云枝安详地躺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穿着一身的红衣衫,她一直希望能够穿上这件衣衫风光大嫁,
闪烁的火烛灯烛下,他轻轻地掀开了她头上的盖头,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同行,哪怕一年两年,他们都知道身中禁术的人应该不会活多长时间,前几个月,他们提及起各自的寿命伤感的话题,原来两个人的寿命限度不超过五年,多么般配啊!和离宗情的原名名叫和离,没有人喊过他,只有云枝才敢喊他,侧在和离的耳畔轻轻唤他,只有云枝喊他,他才觉得自己是自己,他不是众人眼中的宗情大人,他只想成为云枝眼中的和离而已。有血有肉,所有的花都谢了云氏三府府内府外的花朵都谢了,云氏三府黯淡无光,那些植物都在吊唁云枝,创造它们生命的云枝,
如果没有云枝和离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血肉之躯而已,因为有了云枝和离才有了生命灵魂思想,宗情抱着安详入睡的云枝,他却哭不出来,他的泪腺似乎被如同措手不及的潮水般巨大的悲伤给堵塞住了,嘴巴一张一合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悲痛至极点,妻不在何以为家,天地悠悠竟然若孤魂野鬼一般居无定所,霎时间内心一阵寒凉。云枝安详地躺在了的怀里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他的云枝走了,真的走了,偌大的云氏三府变得更加寒冷了,没有抚尸大哭,云枝土葬于花树底下,宗情失声至今一句话都没有说。究竟是他不能说话,还是不愿意再说话已然不得而知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宗母做的好事,因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愿意云枝死,那些云氏三府的杀手曾经都是云枝一手带起来的,他们面上不敢违抗宗母实质上已然同宗母离心了。宗母自断翅膀令她过分的焦虑,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剿灭付诸府了。
星洲小府在几月前被云氏三府大规模地猎杀,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了,胡钰在外得到了消息连夜赶回了星洲小府,迎接他的却是堆积如山的腐烂尸体,视觉上的巨大冲击一度令他晕厥,他最后的一处心灵的净土,他的父母亲,兄弟姐妹……啊的一声,胡钰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幸亏有依未非也在身旁扶着。那里曾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现今却成了一片凄凉无比的地漠,胡钰闭上眼睛能够想象在此之前只里经历过怎样的一番血林厮杀,他们星洲小府的百姓已然褪去了百年前持刀枪剑戟的恶徒形象了,
几乎丧失了持剑防御敌人的本领,北风呼啸似乎在替他们哀嚎,手无寸铁的他们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该有多么无助,他们宛若刀俎上的鱼肉任人摆布任人宰割。身为星洲小府的府首守护人,胡钰感到了深深地愧疚,是他没有保护好这一片土地,是他没有,是他的错误,是他任性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霎时间一口鲜血喷洒在了这一片土地上,
他仰天长啸,捶胸顿足。满满的恨意,“是我的错啊!爹娘……”依未只能默默地哭泣,一遍一遍的对不起,只能够在心里默默的说,是她的错,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才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啊!若不是她闯入了星洲小府,也不会让星洲小府承受灭顶之灾祸,非也叹了一口气,皆是命也,关于胡钰的身份非也已经清楚了,用了几月的时间才试探出来,什么苦大仇深才非要灭族呢!非也已经猜到了,星洲小一向不与中原武林江湖接轨,除了府令以外,是那星洲小府的府令,绝天下之剑不可或缺的材料。
之前的乌云府,现在的星洲小府……
看来得快些找到江府派的传人才可以,才能够阻止这场更迭江山的浩劫,李氏王朝是注定的王者之星,无人可以更迭。依未再看向胡钰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毫无之前的通透明亮了,有恨有怨。还有一种不可靠近的距离感,一层褐色的朦煞蒙住了他眼睑的光芒,他咬紧牙关从头至尾跟要杀人似的一般,依未不敢出声。依未害怕现在的他,时时刻刻要磨刀霍霍的他,青筋暴起,眼圈就似兔子眼一般,那种鲜红是嗜血的渴望,用力得发了一会儿怔,便虚脱倒地。最后一根稻草以巨山崩裂之势压倒了胡钰。
非也叹了一声,脚边的一块刀刃碎片挡住了他的脚尖,他低头蹲下拾起了那刀刃,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刀刃都断了。那刀刃片上有柳条纹路,非也辨认了许久才辨认出来,竟然是云氏三府的府刀。非也:是云氏三府做的好事,非也又转向了依未安慰依未道:其实你不必自责,星洲小府的毁灭是注定的,如果没有你的话,估计胡钰也会在这场无法避免的大劫难中丧生,那将会是整座星洲小府毁灭性的灾难,准确的来说是你救了胡钰胡钰是星洲小府重振的希望,胡钰在星洲小府的希望就在,一经非也的宽慰,依未的心理略为好受了一些,
只是胡钰……依未担忧着胡钰,非也摇了摇头,胡钰日后是要重振星洲小府的府首,作为一府之首必然要经历过一番挫折,宝剑方从磨砺出,胡钰像棵温室中的花朵,未经历过风吹雨打,没经过生活磨砺的人,又如何能够成长呢!又何以能够执掌一府呢!那些府首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有握过淋漓鲜血的手方能拿的起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这是公平的。他们不仅拥有最强的体魄武功,还得拥有最丰富的阅历,强大的心脏,胡钰也该成长了,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就是人生。其实胡钰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你别低估他了。
咳咳咳,胡钰从昏厥中苏醒过来了,依未连忙扶起了胡钰,大悲大怒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何以为家,何以为家,他嚷嚷着口渴,他喝了一口水舒张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好受多了,只是那根紧绷的弦依旧崩着,他抬头对着非也说:兄长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还会阻挡我吗?非也摇了摇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自古以来亘古不变,天经地义。兄长必然不会阻挡贤弟,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贤弟现下人单势薄,若是要报仇必然得勤苦练习武功技艺,届时方能够手刃仇敌,一解心中之恨。况且云氏三府树敌多少已经数不胜数了,前有乌云府现有星洲小府,后又会有更多的府派。不用等到十年兴许不到一年,你就可以报仇血恨了。
胡钰抿了抿干枯的嘴唇,虽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手刃仇敌了,可是正如非也所说的那样,他人单势力小,一人就算杀到云氏三府,以胡钰的能力又有云氏三府第一高手菡萧坐镇,恐怕也不过是多送一条性命而已,好,他很用力地说出了一个好字,使出了浑身的劲说出来的,他听从了非也的建议。
胡钰道:兄长那么以你看来,咱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呢!非也咽了咽口水:按照我的推算的进程,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瞄准付诸府,付诸府的府令,不过付诸府以修炼仁慈武功内功,正好可以克制那云氏三府的黑暗邪恶暗术,就算云氏三府有第一高手菡萧坐镇也好,也只能勉强打一个平手,云氏三府一时间想要灭付诸府不容易,可是万事万物总是有相互克制,以云桑府宗母的智慧,她应该也在找寻能够破解那仁慈这术的秘法,如果她找到了出口,那么付诸府就真的岌岌可危抵挡不住了,付诸府一陨落,接下来的虚拟府……就更加不是他云氏三府的对手了。
依未道:不是有长安府吗?非也一笑:届时,绝天下之剑一出,管你是长安府都得更迭江山,杨氏余族复国之心根深蒂固,那宗母原本就是前朝的诸葛公主,足智多谋。且心狠手辣,做事不拖泥带水行事极其之果断,有极高的忍耐力,听说只要她想要做的事,就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师父曾经与我说过了,若是她为男儿坐上了帝王之位,那隋也不会那么快灭亡,必然可坐拥江山百年之余,可惜了可惜了,可见她的能力是块帝王之才,所以当务之极应该先拿云氏三府一步找到克制那仁慈内功的方法,并且销毁。
非也掏出了一封锦囊,那锦囊并非布匹锦缎做的锦囊,而是一块类似于拼图的小匣子,锦囊上有几块拼图,是时候该用锦囊妙计的时候了,可是锦囊苜蓿匣子面上遗落了几块玉片,
依未:为什么这块匣子面上少了几块玉片呢?
非也:所以要找到遗落的玉片,才能打开锦囊才行。
胡钰嘞了气:那是不是一定要找回遗落的玉片才能够找到……
非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只是师父嘱托过了当西边的星辰陨落之际,次日将夜方才可以启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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