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皇上下旨百花宴之事已找到真正凶手,并将顾平无罪释放。
狱卒打开锁,递上水盆与一些衣物,“这是外面一位姑娘给您带来的。”
顾平接过,换下囚衣,将头发梳理整齐,脸擦拭干净后盯着脚上有些脏的鞋子,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鞋都忘带了。
今日天晴,走出牢房的顾平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光亮。
稍缓后刚睁开眼便被扑了个满怀,“清平。”
顾平犹豫着是否将手臂收紧。
顾清月从怀中抬头,端详眼前的人,“大哥现在还在早朝所以没能一起来接你。”
“有你来我就很高兴了。”
顾清月垂头,看见顾平穿的鞋子默了会,暗自懊恼。
顾平注意到她的眼神,“走吧,倒是有些饿了。”边说边牵起顾清月的手。
二人至宫门口登上马车。一路上少不得询问一通狱中吃住种种,顾平一一耐心回答。
回到顾府,顾平收拾整齐便去顾老夫人处拜见。
“儿子拜见母亲。”
老夫人放下茶杯,“这段时日过得可还好?”
“劳母亲挂心。”
顾老夫人面露讽刺,“我还怕你吃不消这牢狱的苦。”
“儿子并未吃苦。”
“嗯,也幸而未给我们顾家丢脸,下去吧。”
“是。”
顾平回到院子,期间顾显来过一次,无非问些狱中情况,并无他话。
当夜。
顾平坐在石凳上望着荷花池兀自出神。一人影窜至顾平身后,单手捂住他的眼睛,压粗声线道:“猜猜我是谁?”
“清月。”
顾清月撇撇嘴,在顾平身旁坐下,把手中的糕点捧到顾平眼前,“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枣泥糕。喏,尝尝。”
顾平拿起一块轻尝,“很甜。”
甜到心尖,却在心底漫出了苦味。
顾清月很高兴,“喜欢就多吃点。”
顾平点头,“好。”
顾清月将目光转向荷花池道:“花都还没开呢。”
“是啊,时节尚早。”
顾清月转回头,一脸怨念地看着顾平,“这几天我都没睡个好觉。”
顾平失笑,微微凑近,迎着顾清月讶异又期待的目光,在额上浅浅留下一吻,转瞬即离,隐忍克制。
顾清月呆呆叫道:“清平。”
顾平的思绪一下飘到很久以前。
小姑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故意不答,“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清月。”
莫名地,他回答:“你可以叫我清平。”
顾平回神,望着面前的人。
顾平和顾清月永远只能是最要好的兄妹,可他总是不止一次地妄想,如果他们不是兄妹,会怎么样?
清平岁月,朗月皎洁,有蛙叫蝉鸣声声入耳,有眼前之人寸寸入心。
“很晚了,还不回去吗?”
“哼。”顾清月作势起身离开,跨步之际又飞快在顾平脸上轻啄一口。
顾平愣愣看着顾清月出了院子,直觉夜凉,才心不在焉地起身回屋。
顾清月唇角上扬,感觉脸有些发烫,在路上磨蹭着吹了会风,才高兴地加大步子回去,丝毫不觉有人将一切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