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深夜时分
野外观测站
其实雨涵觉得有一件事是很值得庆幸的:在寸土寸金(包括荒郊野岭)的洛斯能够找到一片没人打扰的野地建一个更像是某些隐秘据点或者智障富豪建造的乡间别墅的观测站来兼顾住所和研究,还不用负担水电费(微型核电系统和相邻的水源所致),简直是一大幸事。否则,他就会变成一个没地方住的落魄科学家,整天为了别人眼里荒谬无比的研究而努力,最终落魄而死或者埋没自己的才华……好吧,可能只有自己把这当做才华。雨涵这么想着。
另外三位住客,也是他的三位搭档,已经睡熟了。用他们的话说,“只有傻子才会凌晨4点夜观星象!”
雨涵懒得解释(因为说了他们三个也不信),但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当他凝视群星的时候,体内有什么在和他产生共鸣。
他又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他和其他人一起测试灵能天赋,合格者将入选“高级军校”(恶魂军校)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雨涵自己心里有数。那时,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与群星的共鸣。他信誓旦旦的告诉大家他一定会入选,甚至在一个赌谁能入选的盘上压了自己的全部积蓄,还借了一大笔钱-压的全是自己。但结果出人意料,测试器无法从他身上检测出一丝一毫的灵能波动……接下来的三年他一直过着还债的日子。也是多亏了这座特批建造的,由帝国全权负责开支的观测站,和信得过的三个好友,他才能走到今天。
只是他不甘心。三年来,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群星的共鸣越来越强了,那绝不是幻觉或者梦境,因为他能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群星的滋润,滋润,滋润……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
天已经要亮了。
“卧槽,一晚没睡!”雨涵甚至来不及品味他在感受群星的过程中得到的体会,就赶紧朝着卧室奔去。休息不够的话很难展开工作,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清晨的阳光撒在泛着蓝色的草叶上,观测站的巨大反射望远镜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
另外三个人陆续醒来,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亚凝是一位画师。他画山水,画人像,每天早出晚归。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每个有某些不可描述的漫画售卖的地方都摆放着“darkness老师”的作品。他在这方面的作品声名远扬,总能在宅男腐女们的圈子里卖出高价。此刻,他正在一边画山水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作品的作画思路。突然间,他好像听到自己脑海深处传来一个声音:
“帮帮我…”
亚凝猛地回头,但他什么也没看到。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劳累过度,幻听了。他再一次提起画笔,准备作画。
“帮帮我…”
“好烦啊!不管什么妖魔鬼怪能不能晚上再来,正忙!”亚凝气愤的叫了起来。
仿佛那个声音听到了他的抱怨,没再出现了。
与此同时,雨萱和睿琪正搭着城市早班轻轨列车前往坐落于这座城市的货运港口。她们是这座物流之都里的两个小员工。
傍晚时分观测站
“我给你讲,今天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帮帮他。”一进门,亚凝就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雨涵说到。
“不会吧?你也听到了?”亚凝话音刚落,一边的两个女生就齐刷刷看向了亚凝。
“也就是说咱们四个都听到了?”一直低头不语的雨涵抬起头来。另外三个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雨涵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蓝色,眼角也有着蓝色的纹路。他们三个都上过帝国的相关培训课程,知道对于灵能者来说,蓝色代表最高的能量纯度。
“也许这是个机会,哈?”睿琪扭头看向雨涵
“别急,也有可能是精神病的前兆”亚凝小声的插嘴
“能不说烂话吗?”睿琪不满的顶了回去。
“别吵了。我觉得这就是个机会。”雨涵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手一挥,全息屏幕激活,客厅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星图,“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在某一个方向有什么在等我。我观测了一下,最终定位在这里。”随着他的话,星图上一个点亮了起来。
“丧钟湾?那里能有什么?”睿琪见状撇了撇嘴。
丧钟湾是个“灰色地带”,几乎所有不务正业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如果是一些在几个行星甚至星区间游荡的人更是对丧钟湾的地址了如指掌。那是一个依托小行星建造的大型空间站,不法之徒们把那里变成了佣兵和黑市商人的天堂。在那里,只要你有能够打动另一方的东西,也许是钱,也许是资源,也许是人,就可以得到几乎所有的东西,包括买得到的和买不到的。由于丧钟湾并不处于帝国管辖范围,所以那里一直有许多逍遥法外的人活动。
“那里什么都有。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混在了走私货物里面。”雨涵说到。
“那就出发吧。我记得咱们有配备的科学船。”羽萱在一旁提议道。
“光有船还不够。我们还需要钱和炮。”雨涵想了想,“羽萱,你联系一下帝国科研部,申请一个高危研究课题让上面批一些武器和经费下来。”
“好的。”羽萱转身去发信机前捣鼓起来。
“但愿成功。冥冥中的那个家伙,要是你真有什么能力的话,就保佑我们吧。”雨涵内心想着,招呼其他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几天后,同步轨道帝国军用星港
“执行官听说了你的计划了。他说要是真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以再给你们拨款,虽然我不太相信。没有损你的意思,你这三年来的确够点背的。”一位军需官带着雨涵一行人来到一艘科学考察船面前。“喏,从现在起它就属于你们了。小心着点别玩坏了。”军需官说完,扯起雨涵的手往自己的终端上的那份全息合同书上一按,交接就完成了。
雨涵接过详情列表仔细研究起来。虽说是科学船,但负责这艘船的工程师仿佛猜到了他们要去做些危险营生,把这艘船好好的武装了一番:舰体没有采用常规的运输舰改装,而是使用了帝国的新型号高速舰–超新星级高速舰。舰船配备了三组“哨兵”中距激光炮组和三台用于远程射击的“风暴潮”质量驱动器。这艘船还配备了一个泛用性护盾增强器,看起来工程师为此牺牲了一些货仓位和生活空间。不过,作为一艘科学船,必要的科研设备都被保留了下来。这使得这艘船上的生活空间很小,只能容纳20人左右(常规来说该型号高速舰的满载人口容量约为当前的5倍。)
不过目前船员只有四个人,这样倒也合适,省去了很多麻烦。雨涵想着。打扫工作和驾驶,以及火控都有相应的辅助ai,这样四个人就能在必要的时候专心工作。
“完美。现在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再找几个船员来。只有咱们几个根本不够。”羽萱轻抚着船体,赞叹道。
“但是咱们去哪里找船员?帝国肯定不会再批给我们船员。”亚凝皱眉。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黑市,什么没有?几个船员而已。在那里,拿钱办事的人多的是。只要我们开出足够的价码,就不用为船员的事情发愁。我们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如果那个存在给我们准备的东西在黑市上价值不菲,雇来的船员可能会反水。他们之中很多老鸟,要小心些。”雨涵打断了另外三人的喋喋不休,“上船看看,检查一下各个组件。让AI副官来进行全面排查。”
进入船舱,一股崭新出厂的工业造物所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种气息中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数种合成金属与人造材质的存在。飞船的内部设计简洁明快,各种功能齐全,用于操控那些繁杂功能的技术台也一目了然,可以用“非常完美”一言概括。
“正在执行系统自检…”随船的AI副官那充满机械色彩的拟人声线在船舱里响起,“自检进行中…火控系统正常…(不知道谁在旁边吐槽了一句为什么作为科学船会率先检测火控系统)资料库正常…科研组件正常…基础供应设施正常…正常航行应有的的各项飞船部件指标正常…导航系统正常…雷达系统正常。自检已结束,状态良好。”
“真够快的,哈?”睿琪接茬道。
“帝国科技的强悍之处。”雨涵回道。
几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确认了一遍飞船各个部分的用途。
“现在咱们干什么?”亚凝摆弄着手边的一排操纵杆。
“等待一些还没送到的必需品。还有,别乱动,你刚刚手里握着的那个操纵杆控制的是飞船的主力武器之一。”雨涵的话让亚凝的手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亚凝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很高兴你能在进监狱的边缘止步。”睿琪没放过这个讽刺的机会。
“帝国粗口”
在另外三人笑闹的同时,雨涵开始着手调整星图,让导航系统开始校准接下来的路线。
“现在先走吧,明天早上出发。今天大家回去收拾一下,把该带好的东西带上。雨萱,睿琪,你们两个该请假了。”雨涵叫住了笑闹中的三人。趁着那冥冥中的指引还算清晰,他并不准备多等。
几人默默地下船离去,身影消失在星港里来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