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来杀我的么。”凯特丽娜端着装着少量红酒的高脚杯,皱了皱眉头从城堡的瞭望台看向远方的天空和城堡之下广袤无垠的森林。发髻顶端的王冠所镶嵌地每一颗珠宝钻石都闪耀着不可一世的光辉,而其所压制的却是一副稚嫩而又天真的外表,弱不禁风,不经世事,她似乎并不像是所有人想象中的那么凶戾残暴。
看着远方的景色,凯特丽娜的心中清楚,这一片天地祥和的景色就像是身后无休无止的宴会,除了被粉饰的太平以外,剩下的就是波谲云诡的斗争了吧。这样的感觉令人叹惋,令人惋惜,令人感觉到来自身心的压制,这就像是深藏在内心地神之握,让人感觉到没有一刻的时间让人能够休息,哪怕是喘口气也好。
“陛下,外面凉,还请您回屋子里去吧。”老侍的话传到凯特丽娜的耳中让她缓缓地扭头看向身后,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宴会,可是如今也变了味道。就像是一个人被关在囚笼里,囚笼里面是无尽的孤独;可是囚笼外面却是巨大的鳄鱼池,囚笼外面是无尽的凶恶。日子过着过着,活生生变成了一条麻绳,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缓缓地收紧了它的套索。
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地叹出。强撑着微笑扭头看着身后的老侍,端着自己的酒杯装作轻巧地说道:“来了。”
凯特丽娜正提着裙子走向房间里的宴会,甬道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单膝跪地行了自己应有的礼数:“陛下。”凯特丽娜被这一声吓到,待定睛看去的时候,不由得用自己空着的手臂提起裙子回了礼数:“易德尔森,你怎么来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易德尔森抬头看着凯特丽娜:“倾角小镇的旅舍被破坏,弑杀您的人恐怕就在不远处了!”
凯特丽娜听了面前的话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眼眸中的慌张一闪而过,随后将酒杯递给一旁的老侍,轻轻扶起面前的人。“那个地方不是已经交给了博瑞迪恩了吗?她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才对。”凯特丽娜轻轻说着,摇了摇头,把易德尔森扶起来,“只怕是现在已经快要走到他的地界了吧…”垂下的眼帘遮住了黯然失色的眸子,凯特丽娜深深地明白那个有进无出的城市,以及那个恶魔最喜欢的做的事儿。
“您是在担心那些探险者么?”易德尔森看出了凯特丽娜的心事,试探性地问道。被他这么一问,凯特丽娜只能木讷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本来组织好的语言却像是被打乱了一样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裙摆。
易德尔森也不知道怎么劝说,随着凯特丽娜的动作而低下了头颅:“请恕我直言,您遇到的刺杀是最多的,而您对待您的对手的手段也是最温柔的,您这样……”
“都是可怜人,我不忍心为难他们…本来到了这里就已经……”凯特丽娜丧着脸,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易德尔森在后面喊了一句话之后突然停下。
“皇后……”
清清楚楚地重复着易德尔森的话语,清清楚楚地叹息声在过道里回响,掩盖住叹息的,是凯特丽娜从新开始的走路声。
像蛇一样的黑色物质逐渐从韦禄的身体里顺着肌理慢慢地钻了出来,它们凝结成巨型地长条形的生物落在地上,伸出像鱿鱼一样的肮脏触手缓缓爬动了两下之后失去了踪影。
殷逸和罗文轩眼睁睁看着它从出现到消失,震惊被巨响打断,如同干尸一样的韦禄从树上掉落下来。看着摔得粉碎地韦禄,从干枯到生脆地肌肉之中,依然还有更加脆弱的骨头。毕竟也是一场同生,在罗文轩的提一下,殷逸和罗文轩草草地将韦禄就地掩埋之后才算了事,继续往前面的文明走去。
脚底下的土路逐渐变成柏油马路,而面前也逐渐出现城池的摸样,巍峨的城墙足有八九层楼那么高,再加上周围的烽火台等,几乎是十几层楼的高度,柏油马路则像是供给这座城市养分的枢纽一样直通这座城池深部。
“站住,没有通行令谁也不准进去。”门口的卫兵拦住了准备进城地殷逸和罗文轩,一脸地横肉看上去并不是可以和他讨价还价的主儿,再加上他那斩钉截铁的口气,想来是没有转换的余地了。殷逸和罗文轩四只眼睛看着这名周围的两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后却彻底耗光可守卫的耐心:“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如果没有通行令,你们是绝对不可能从这里度过去的。”
“如果你们真的过去了,我挨个喊你们爷爷还给你们跪在地上学狗叫!。”那名卫兵蹭了蹭自己的酒槽鼻,嘲笑人的样子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让人忍不住地生呕。
“叮铃~叮铃~”
风铃地声音由远及近,卫兵看着这辆马车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赶忙跑过去点头哈腰:“哎呦,这不是尹家的大小姐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这次玩儿的地方不好?”马车的帘轻轻挑起,车里的女子抬眼打量了殷逸和罗文轩,轻轻笑了一声。
“宋三,你的差事当得是越来越利索了啊。”不屑一顾地语气上上下下如针一般地戳在这位名叫宋三的守卫身上,这也只能让他更加奴态百出地点头哈腰不断问好:“哪儿,哪儿,嗨,这不都是托了您的福么?”
“你这福气可不是我给的。”里面这位似乎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你可是连我的客人都敢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