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里,盛父静静地躺在床上,周围是各种巨大的仪器,唯有输液袋里的液体还在滴着。一切都静的让人发慌,好像这里已经没有了生命。
戴维打开门,盛长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进去的,她慢慢地跪坐在床边,一只手握住盛父的手掌,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无声地哭着。
“爸……对不起……女儿没能进到责任,也没能让您过上开心的日子……”她甚至,都没能陪在他身边。
盛长宁的手微微颤抖着,良久。突然,她感觉到盛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一惊,试探着喊到:“爸爸?爸爸?”
盛父的手徒然下垂,再也没了动静。
盛长宁再也忍不住,起身抱住了他,放声哭起来。
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工作忙,可是他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在门口就这样张开双臂,朝她溺宠地笑:“过来给爸爸抱抱,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他现在再也不能伸手抱她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现在也没有了。
傅瑾言见状慌忙打开门闯进去,“宁宁?!乖,别怕,医生都在这呢,一定回没事的!”
“盛小姐请您让让,我们马上做最后的抢救。”医生走进来把床推走。
“你放开我,我要和我爸爸在一起!”盛长宁在傅瑾言的怀里拼命挣扎。
她再也不想这样了,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现在只剩她自己了。
“宁宁!听话,你这样会妨碍医生治疗的!”
“我不,我不要,傅瑾言,我就只剩爸爸了……”
“不,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乖乖在这等好吗?”傅瑾言把她抱在怀里,她逐渐不再挣扎,声音也逐渐小下去。
傅瑾言感受到胸前愈渐扩大的湿意,说不出地心疼。人在他这里,还是被伤到了。他没能护好她,没能让她快乐,没有让她感到安全,还是让她伤心了。
想到这儿,他疼惜地吻了吻盛长宁的额头:“宁宁,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以后我会慢慢做,你想知道的我都解释给你听。你并不是无依无靠,我永远是你的依赖,好吗?”
“我选择和你结婚,并不是图什么,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你能嫁给我,是我的幸运,是我委屈了你。”
“你的生活,以后就由我来负责,好吗?”
所以不要自怨自艾,不要逃避,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想给她一辈子的承诺。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没有什么波澜壮阔,那天像所有人生中的日子一样风和日丽,平平无奇。那是他有一次来中国,遇到红灯,堵车,就随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在公交车站等车,一只手中攥着个牛奶盒,另一只手在费劲地穿外套,剩下书包也只背上了半根胳膊。
他觉得她好可爱,慵懒中带着暖意,让人忍不住想去抱抱,去亲亲,去……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从那天起,傅瑾言相信了一见钟情。
都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傅瑾言觉得,他是中了毒,像吸食毒品,有了第一次之后就想要第二次,毒的名字叫盛长宁,而他,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