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的慈爱的模样,林泽棉甚至有些震惊,当初抢金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附加在这样的脸上,林泽棉只觉得疲惫。
李赭安拉了拉林泽棉的衣袖,怕她再次情绪崩溃。
林泽棉回头,阳光在李赭安身后,反光让李赭安遍布阴影,林泽棉笑笑,示意自己可以处理。
林泽棉朝一旁的车间主任开口“一位……故人,能否……”林泽棉选择自己迈出这一步,大约成长就是这样,遍体鳞伤,也依然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
如果公主遇上现实,只怕不堪一击,林泽棉不愿意做那个躲在李赭安怀里的公主。
车间的休息室里,团团在长椅上爬来爬去,对林泽棉的到来没有任何感触,郑华年倒是出人意料的热情,“泽棉,这多年,你怎样?”郑华年搓着手,呼了一口气,天气骤冷,在空气里飘飘散散。
“你不是看见了?”林泽棉想端起眼前的茶杯喝口水,又放了下来。
“哦……哈,那你是以后打算……”郑年华有些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事?”林泽棉抬眼看看郑年华,她很漂亮,哪怕风霜吹打这么多年,依然眉目清秀。
“妈当初糊涂,舍下你和福长,如今,到比以前更难熬了,妈……”郑年华摸着泪,哭哭啼啼的向林泽棉倾诉。
“我当初是怎么到林家的?”林泽棉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
“啊,当,当初……”郑华年有些失神,刻意躲着林泽棉的视线。
“你知道,我随时可以让你从这个厂子里收拾东西滚蛋。”林泽棉趴在郑华年耳边,慢悠悠的说出口。
郑华年有些慌了,本想看林泽棉现在过的好,想从她手里捞些东西,没想到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当……当初,有人拿了几个金首饰给我,说让我养你几年,等……等你长大,再把你还回去,说会再给钱,可没想到竟出了这种变故。”郑年华越说越小声。
“你还真是会放长线吊大鱼啊。”林泽棉讽刺道,“你不怕他骗你啊,万一他另有目的呢。”
“我又没钱给他骗。反正穷也是穷着,说不定有转机呢。”郑年华转转眼珠。
“你光想着钱。”林泽棉回应道。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何大许,络腮胡子,特别壮一个人。”郑年华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正巧郑年华结婚多年无子,原是当亲生的看待,直到两年后林福长出生,后边一系列的变动,才让这个家彻底破碎,丑小鸭之旅打响。
“他现在在哪儿?”
“早死了,坟就在北七街后头的林子里。”
“你跟他怎么联系上的?”
“他是我同学,撤学之后就一直在北城盛名的酒吧里做工,听说做的好,是老板的心腹,也不知道咋就年纪轻轻死了。”郑年华说着,眼瞧着林泽棉,似乎明白什么。
“你……现在……找到……”
“对啊,天鹅就是天鹅。”林泽棉歪着头看着郑华年。
“那……”郑年华说话吞吞吐吐。
“想要那笔钱了?”林泽棉勾唇。
“你弟弟身体一直不好,得吃药调理,我和你刘叔两人每个月挣的钱加起来都不够药钱,你刘叔又爱喝酒。”郑华年可怜兮兮的伏着身子,捂着脸,惨痛的模样“你帮帮妈吧,就当看在我养你长大的份上,啊……”
“就是因为你养我长大,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林泽棉甩来郑华年伸来的手,调整好表情,推开门出去。
李赭安正靠在不远的墙上,看似等了很久,肩头落了些粉尘。
“中午想吃什么?”李赭安看着林泽棉,温柔的开口。
“你说,开赌场,酒吧啊,是不是特别赚钱?”林泽棉突然问了一句,胳膊靠在李赭安胸口。
“怎么?你又想干这个了?这个我有经验。”李赭安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