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你身负重伤,我着青眉医者为你诊治,你违了主命,我也未动刑罚,你私自去春月阁会故人,惹下祸事,我便要亲自去救你,如此说来,我对你当真是与众不同”。
花间月只是立在一旁,她不知如何接口,唯有沉默。
玄真却紧紧盯着花间月继续道:“间月,你跟着我也有两年了,我要你永远都跟着我,生生世世跟着我”。
说着双手抓住花间月的胳膊,花间月看见他的眼睛里的渴望,可是这对她来说算的了什么呢,他终究还是毁了她的人生。
花间月遂笑道:“玄主,我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玄真看此情形,心中失落,花间月他已不能割舍,而花间月对他除了蛊毒的忌惮,并无半分情意。
玄真笑了,蛊毒可以控制人身,但控制不了人心,他不要天下人的心,却想得到花间月的心,这是何其荒谬。
随即玄真便恢复那冷峻的面孔,冷笑道:“你自然该知道,这蛊毒,除了我是无人可解的,你更该知道,我今日救了你的性命,你不必感恩戴德,我只看你今后的行事”。说毕,拂袖离去。
花间月的笑了,玄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他想掌控的东西,可是他不知道,人是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控在另一个人的手中的,除非是个死人。
花间月关上房门,自去睡了。
却说扶若躺在榻上一夜辗转难眠,她就要带着花间月离开这里,可是心中似有不忍,她真的要背叛玄真哥哥,去绝情谷吗?段伯墉一定思念极了她,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扶若举起自己枯干的手腕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恢复了许多,但还是留下许多疮痕,她看着自己全无血色的手,感到自己已然时日无多,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思前顾后,为别人着想,她要离开,就让她任性一回,留在段伯墉的身边,哪怕为此成为南朝的罪人。
而花间月躺在榻上竟也未眠,玄真似乎对她动了心思,其实谁能说的上呢,玄真似乎对每个美人都动过心思,但自己并非美人,想到这,花间月使劲的摇了摇头,她怎可胡思乱想,那玄真心性多变,手段毒辣,她曾亲眼见过他杀了办事不力的蛊仆,虽然那蛊仆忠心耿耿却也逃脱不了毒手,可见他的铁石心肠。
花间月将要同扶若公主前往断情谷,虽然还是未知的命运,但总好过在这月华阁苟延残喘。
玄真卧在寝殿中,深夜却是有自己的密探,前来禀报。
那探子拱手道:“玄主,西梁宫今日必有异变,如今太子梁恒昌早已得知五王子要登王位,正和追随的臣子谋划围攻宫清缴,莞贵妃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夜只等太子入局”。
玄真歪在榻上笑道:“如此甚好,你不可再轻举妄动,我们只坐等好消息吧”。
那探子道:“是”。
玄真道:“你且退下吧”。
“是”。
玄真思忖道:“如今那太子梁恒昌必然入局,设若来日薄言王子登基,杨贵妃必会记得当日献计之恩,如今自己只需抓住凤鸾公主即可”。
却说西梁宫廷,比往日还要寂静,只是这寂静不过是莞贵妃刻意为之,此时大内侍卫已将紫楦宫团团围住,莞贵妃与众大臣等在偏殿中,五王子却被软禁在正殿,假扮黄袍加身的戏码。
不觉已过子时,只听得门外兵戈之声,那太子梁恒昌怒发冲冠,破门而入,后面跟着数百个穿着铠甲的兵士,那太子直直的闯入五王子的寝殿,五王子瑟瑟的坐在榻上,面前摆着王袍,太子伸手举起王袍,看了一眼,大怒,遂举起剑来大骂:“父王病重,你不尽孝道,竟在宫中行此悖乱之事,今日我便替父王处置了你这国贼家逆”。
五王子有口难言,只惊恐的坐在榻上,一动不敢动。太子心中得意,便吩咐后面的兵士道:“给我绑了他”。
“是”。
众人一起将五王子捆住,太子梁恒昌手提着王袍便要出来。
正当大步出现在门口时,莞贵妃与众臣出现在院中,且被大内弓箭手围住。
太子大惊。
莞贵妃厉声道:“太子何往”。
太子梁恒昌道:“如今王五子竟要弑君篡位,我得到消息,特来替父王处置这逆子”。
莞贵妃大笑道:“我看想要弑君篡位的便是太子殿下吧”。
太子惊道:“胡言乱语,我为太子怎会做如此荒唐之事,况这里本非父王寝殿”。
莞贵妃道:“太子定是听闻了,王上近日来思念王后,便住在王后宫中修养,所以前来围宫,意图谋反,又想嫁祸给五王子”。
梁恒昌慌了只怒道:“你胡说,你有何证据”。
不知为何众人却跪在地上,原来王上自在里间,听得外面吵嚷便出来,一眼便看到太子手中提着长袍,他自然也听到方才外面说的话。
太子见状,急忙跪下。
西梁王喘嗽道:“证据,如此这般带着大内侍卫肆行围宫,你还要证据”。
太子跪倒在地,碰头有声,声泪俱下道:“父王,儿臣冤枉啊,父王,皆是那莞贵妃设计害儿臣,父王”。
西梁王道:“如今带侍卫围攻寡人寝殿也便是别人嫁祸于你,你这逆子,枉为太子,竟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有何颜面再辩解”。
西梁王遂向众人道。“今太子无召擅闯宫帏,行此叛逆之事,着废除太子封号,圈禁府中”。
只见薄言王子上前跪在西梁王面前求道:“父王,三哥也只是一时糊涂,请父王莫要动气,如今事已发生,只可想法子掩盖,方不使天下人耻笑,请父王明鉴”。
西梁王向薄言道:“你这三哥如此不堪,你还要替他求情,这些年来,他身为太子,我早知他行事顽劣毒辣,没想到他竟如此不堪,罢了,寡人意已决”。
太子在地上扶着西梁王的腿大哭。
西梁王见太子如此不堪,径直命人将太子拖走,言毕,回到寝殿中。
莞贵妃及诸位大臣各自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