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儿？”
秦冰清打发了下属，就急忙赶去了密室。却发现只有隐娘独自一人，斜靠在官帽椅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来了都没有发现。他内心突然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恐慌，他马上赶到无尘房前，敲了敲门。
“请进。”
此时无尘已很好的掩下了所有情绪，站起身来迎接秦冰清。
“小洁儿，你没事吧？”
一进屋，秦冰清就挥手关了门，将无尘扯进怀里，急不可耐的掀起帷帽，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
无尘笑了，笑得很浅，但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
无尘微微皱起眉毛，接着说道:
“隐娘调的那香，你.......是知道的吧？”
闻言，秦冰清也皱起眉，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
“嗯。”
“那你还——”
无尘虽然心里早已猜到了答案，但是也着实有些气恼。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这种东西被做出来，一旦滥用，简直不敢想象！”
“拦着他？”
秦冰清忽然笑了。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笑无尘太过单纯。
他伸手抚了抚无尘皱起的眉头，淡淡的说到：
“可是小洁儿，这香，是我让他调制的。”
！！
什么！
无尘惊得一时忘了呼吸，她瞪着眼，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秦冰清看着怀里微张着嘴的无尘，脸庞晶莹无暇。他一时心悸，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下去。
“不！”
这是无尘第一次拒绝秦冰清的亲近，她用力推开了秦冰清，眼眶微红，颤抖着开口：
“冰清，你，你......你怎么会让人，让人调出那么恶毒的香......”
“篡忆”，名字如其效果，篡改人的记忆。初用时，忘却一切烦恼与痛苦。其实就是剥夺一部分记忆，剥夺最让你痛苦的记忆，虽听上去蛮不错，但是，若将记忆比为一条河流，确实的记忆比为中间的河水，中间的水被抽空，那么两头的水便会回涌，于是好端端一条连贯的记忆就会混乱，长期使用此香，施用者的记忆全然会变得模糊，最后记忆错乱，仇人变亲人，爱人变仇人！真真是颠倒黑白，罪恶之至！
“恶毒？”
秦冰清先是愣了一下，此香他命隐娘调制完全是为了皇室之乱，嗯......更便于他们宗族之间的“相互友爱”，相比较皇室那些真正龌鹾阴暗的手段，这种香，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是秦冰清看着的发抖的无尘，轻叹了一口气。无尘从小便远离这些勾心斗角、阴暗的生活，这香，对他而言，已是罪恶至极了吧。
那么，自己将她带入这种生活，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秦冰清也有些迷茫了。
“冰......清.......”
这时，秦冰清感受到袖口微微的拉扯，他一低头，就看见无尘那双澄清的大眼睛，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些灰蒙蒙，与往常，很是不一样。
无尘这个时候心里是很难过的，她实在想不到对自己百般温柔的秦冰清会如此做。虽然无尘觉得秦冰清做了不好的事情，但她知道秦冰清不是坏人，因为坏人不会拥有那么温柔的眼睛。秦冰清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坏人！或许，或许.......
想到这，无尘再次开口：
“冰清，你......回头是岸。”
这已是她今日第二次这么劝说了，但她这次又有些不同。因为她觉得，秦冰清，是会听她的话的。
“回头......是岸？”
然而秦冰清却愣住了，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尘。
他决定给他过于单纯的小洁儿上一堂课，虽然往后余生自己都会在她身旁护着她，但总怕有力不足的时候。
“小洁儿啊，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不做坏事。而‘坏事’这个理论本就是两面的，在你认为你是在做好事的时候，总有些人会认为你是在做坏事。好坏是没有绝对的，不正是你们佛道中讲到的‘境缘无好丑，好丑起于心’吗？只要我认为我做的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只要是能让自己活下去、活的更好，那对自己而言，便是对的。小洁儿，你说是吗？”
说完，秦冰清轻轻的揉了揉无尘纠结万分的脸。
无尘听完，简直嗔目结舌，自己刚才才用这句话劝过隐娘，转眼便......而且，无尘居然觉得，觉得还很有道理！
一时间，无尘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任凭秦冰清在她脸上捏来捏去。直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无尘脸一红，忙去推他。
“你干.......唔......”
但还没等她说完，秦冰清就准确的抓住了她无处安放的手，拥她入怀，侵虐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吻与之前的不同，既霸道又用力，就像是，就像是要将她通通吃进腹中去，不给一丝喘息的余地。
当秦冰清松开无尘时，无尘只能无力的扯着他的前襟，大口大口喘气，全身都瘫软在他的怀里，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洁儿。”
秦冰清伸手摸了摸无尘红肿的嘴唇，又笑了，不过这个笑就像是得了糖的孩子，笑得很开心，连他眼底都不自觉染上了温柔。他凑近无尘的耳朵，坏心眼的说道：
“总之，娘子只要知道，为夫所做的，都是正确的，便好。”
这下无尘是真的被噎到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但没有力气的无尘战斗力急剧下降，那泛着潋滟的一瞪，反而极为勾人。
这使秦冰清心情大好，抱着无尘再不肯撒手。
无尘垂下眼眸，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有力的心跳。她在心底，深深得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自己心里，终究还是偏向于他的。就算他做了错事，看到他，心就忍不住先软了。只要是他做的，都是对的......这样.......也好，让那些大道理都见鬼去吧！自己，自己这一生有他一人，便已足矣。
想到这，无尘才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让她偏心些他吧，谁让她这一生，只想与他慢慢老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