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林打量了一下那个小二，除了能精准恰好客人需要服务的时间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最多就是，身材矮壮了一些，有些古铜色，倒像是以前经常在外面晒一样，大概皮肤有些粗糙，像是被西边的风刮出来的……看上去很有亲切感嘛……
下午的时候，林把那些情书给了张翼，张翼缠着他让林帮他写一封，好参照参照。
林挠头想要拒绝：“这情书又不能随便写，哪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
张翼收下情书，紧抓住林的手：“你那首诗，我只当范本，仅作参考，只要风格对就行了！”
林咧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你可别，全信我的啊！我可不保证……”
张翼摇了摇头：“不会，你是我的吉祥物！”
林给了张翼一个脑瓜子，坐在长椅上想着该写什么。这个过程中，竟然偶尔有女生过来和张翼搭话。
“你看吧，你可以的！”张翼在一旁给林加油打气。
林拿出炭笔，在纸上写着。
“你的世界满是浪漫。不过倘若你偶尔厌倦了红墙黛瓦，偶尔厌倦了木屋森林，偶尔厌倦了霓虹闪烁。可以来到我的世界转转，无数面镜子构成的迷宫，里面正有关于你的戏剧正在上演。霞云是舞台，月和日是照亮舞台的灯火，演员们不仅有天马、恶龙和骑士，还有那个睡在我梦里的人……你愿意来认识她吗？”
林写完，感觉心里是一团乱麻，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张翼的事。
张翼兴奋地接过去，认真看了几遍：“大概就是，把那些奇里八怪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然后写得乱一点是吗？”
虽然感觉这个概括很负面，但能感受到张翼的崇拜，还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大概吧，你……最好不要照着我的来一遍，我可不敢保证，这个会不会恶心人……”
…………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对自己的年纪有一种恍惚感。
十二月的又一次大雪像是一场梦，让见识再广的行路人也迷茫在这一刻。
望着雪花飘落，昭阳小巧的鼻子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啊又要老一岁！”
“你才几岁，就算是老一岁了？”
昭阳偏过头去不回答。
林帮昭阳围上围巾，那条围巾很丑，是昭阳教林织的，不过倒是异常的厚实。按照林的逻辑，如果不能在外观上做到极致，就要在实用性上做到最好。所以自己捣鼓着做了个“围巾加强版”。
昭阳好像不是很介意这条棕色的丑陋围巾和自己的亮红色华服制造的冲突感。
这一个多月来，林再也没有和希尔德有过什么交流，就好像是一个吉祥物。不，连吉祥物都不是，好像希尔德将合作这一事忘得一干二净。林心里的计划也不得不落空了。于是只好练武，查资料，然后陪着昭阳学习。
总的来说，这些资料十分繁杂，看起来十分心烦，处理速度十分慢，就好像这本书的剧情推进速度一样缓慢。不过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在一本关于官员的记录上，可以看到，林屛在接管维格力城的同一天，墨菲入职，并且被直接提拔为副将。这一点倒是让林有些惊讶，这有很大概率说明，墨菲至少曾经，和林屛是一条战线上的。当然也可能有另一种可能，墨菲是其他势力安插在林家里的暗桩，不过这样的可能极小，如果这个势力有能力让林屛直接把墨菲提升为副将，先不提这个事情的难度有多大，这个势力的执行力和背后的隐藏势力该有多恐怖……
并且，根据这本官员记录，墨菲来到帝都后可谓是平步青云，不到半年，就进入帝国议会。在帝国议会被解散的那一场会议里，墨菲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就是说，墨菲来到帝都，很有可能和杨正有关。
倘若说，墨菲是为了高官厚禄背叛林屛，那么就可以有接下来的推理：杨正支持了维格力之变，以此剪除维尔洛皇室的一只羽翼……但这个逻辑有些问题，作为西部重镇的维格力城，能够成为林屛的三个副将之一，墨菲的权柄可以说是远超于现在……
林想着这些事，被昭阳轻轻推了一把。
“想什么心事呢？帮我推秋千。”
林来到昭阳的背后，轻轻扶着昭阳的背：“想要多高？”
“能有多高来多高！”
林不是很用力地一推，秋千的绳子几乎和地面平行，昭阳吓了一跳，差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啊！好了！轻点……”
林只好极轻地推着昭阳。
昭阳好像也慢慢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两眼有些呆滞，好像走神了。
“为什么总是荡秋千？”
昭阳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等什么？”
“都说了不知道啦……等着长大，等着父亲，等着太阳落下去，等着月亮升起来……等着这份宁静过去……”
林轻轻叹了口气：“感觉好寂寞的样子。”
昭阳摇头：“也不是很寂寞啦。”
“你说，等着这份平静过去？”
“嗯……很想去见识大草原，好想去看看兽人究竟有多可怕……”
林好像一个负担被卸去一样，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兽人也没多可怕，我那时候还杀了四五个呢！”
“咦……”昭阳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以后，如果你想，我带着你去见识见识……”
昭阳好像从中明白了什么，目光闪烁，轻轻抬起头。两脚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分离，那么来一场随心的旅程似乎是件很浪漫的事。”
“没有分离，这本身就已经很浪漫了，不过也会很恐怖……”
昭阳哼了一声：“你怎么会懂，想见一个离开你很久的人是多么得痛苦……”
林挑了挑眉毛，不过很快就微皱。自己真的不懂吗？自己也有离开很久的人呢，不过真的想念吗？
不知道，也许还会相见吧，至少从张留下来的笔记看，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