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丝落崖之后,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要找她,直至今日,崖下还影阁的人在寻找。
她轻轻回拥了下非离,她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他们前脚入正厅,后脚诺然,陌上翊,水素墨也随之一起来了。
诺然看到诺青丝平安无事后,他擦了擦了眼角的眼泪,颤微微的上前,大手扶上诺青丝的脸:“回来就好,就好。”
而一侧的水素墨与陌上翊虽未说什么,但那湿润的眸说明了他们的话。
诺青丝给了诺然一个安慰的笑容,余光看见站在陌上翊身边的媚欢,她目光一暗,这个媚欢接近翊,是为了寻秘籍,那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如此,那她对翊哥哥的情可是真,若是假的翊哥哥该多伤心。
要不,自己试探她一下。
眼见过响午了,非离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饭桌上,众人因诺青丝的回归,都很高兴,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她已身怀武功。
倒是一旁的媚欢发现了,只见她无意瞧了下诺青丝,却被诺青丝发现,迎上她的目光。
瞬间媚欢面色一惊,移开了目光,只因为那目光太过凌烈,更因为,她知道现在诺青丝已回了绝氏,便是下一代绝氏家主,而她岂敢会下一代家主对视。
绝氏规矩向来严格,从她八岁那年认祖归宗后,父亲就告诫她,在绝氏里,家主就是神,由不得任何人藐视。
这些,她都记得住,当这次看到诺青丝,她骨子里就透着臣服。
一餐里,诺然等人都未怎么吃,全部都给诺青丝夹着菜,她的小碗堆成了山。
她在低头瞬间,吸了吸鼻子,一口一口吃着。
午膳过后,诺青丝来到后院亭中。
这时,媚欢也慢悠悠上前,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专程来找诺青丝的。
只见她上前,对着诺青丝微微一行礼:“媚欢见过小少主。”
“嗯。坐”诺青丝也不装傻,轻应了声,说话间,指了指身侧的位子。
她无意的看了看四周后,又说:“欢姐姐,我之所以还叫你声欢姐姐,只因为你是翊哥哥的心中之一,今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对翊哥哥的可真。”
听了诺青丝的话,媚欢显然一愣,她忽苦笑:“若不是真心,便不会有烦恼了。”
“烦恼?”什么烦恼,若是真心相爱,难道不能在一起吗?
“小少主,你回族不久,你不知,绝氏族人是不能与外界的人成亲生子的,我与翊是真心相爱又如何,我终不能嫁给他,与他厮守一生。”
诺青丝一惊,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欢姐姐,只要你对翊哥哥是真心的,你们成亲又如何?欢姐姐,可别忘了我是谁?”
这话说的俏皮的很,就像她们初见般。
媚欢听此,面目又喜又惊,是啊,她忘了,诺青丝乃下一代家主,她的话,谁敢不尊丛。
想些,她喜极而泣,立即朝诺青丝跪下:“谢小少主成全。”
“欢姐姐,你快起来,万一翊哥哥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话刚落,便瞧见诺然与陌上翊向这边走来。
诺青丝对媚欢眨了眨眼:“欢姐姐,我的身份先不要告诉翊哥哥。”
她倒不是怕陌上翊会说出去,她只是想找个合适机会再告诉他们。
诺然上了亭,目光无意朝诺青丝与媚欢两人看过去。
这时,诺然开口:“翊儿你带着媚欢先下去,为师有事与青丝谈谈。”
陌上翊虽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应道。
片刻后,亭内只剩下诺然与诺青丝。
“爹,怎么没瞧见非离与墨姐姐呢?”
诺然迈步坐下,随口答道:“堂里有事,他们先去处理去了。”
“哦。”
亭内忽静了下来,诺青丝唇微动,欲想说什么?
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他说:“青丝,救你的可是绝氏族人。”
诺青丝一愣,她倒没想到,爹竟然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诺然忽叹了叹气,他语气有些悲戚:“是爹对不起你娘,但你娘的仇一定要报,我迟早要手刃绝氏族人,为你娘报仇。”
听到这,诺青丝不想让诺然误会娘的死因,她忙说:“爹,娘的死不关绝氏的事,那场大火,是娘,亲自点的。”
她以为诺然不知道,只是她没想到诺然的回答让她一惊,原来诺然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那场火是卿岑自己点的,只是那天火势太大了,待他赶到时,冲进火海,只看见一根梁重重的打在卿岑的身上,最后,伤势太重,离他而去。
他知道绝氏派人追杀卿岑,卿岑不想连累他,才自杀死的。
他目光阴狠:“是他们,是他们逼死卿岑的。”
然而,接下来,诺青丝的话,让他呆愣。
“爹,不是祖母他在们逼死娘的,是你,爹是你逼死娘,你欺骗了娘,你深知娘的性子,她只有死才有解脱。”
诺然当场愣在原地,他回神后,竟仰头大笑。
忆想当年,是啊,是他逼死卿岑的,这么多年,他心底清楚,只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是他,逼死自己最爱的夫人。
若没有他的欺负在前,卿岑也不会背叛族人,最后,她也不会自杀。
是啊,一切都归于他。
他失神的走出了亭了,诺青丝见自家爹这般,心里不好受起来。
刚才是她太鲁莽了,说出了爹最痛的地方。
“爹……。”她轻唤了唤,可诺然像是没听见般,依旧往朝失神的走着。
诺青丝下午的时候,便回了诺府,却没有瞧见楚怜心,唤来一个丫鬟随便问了下。
结果答案出乎她意料,楚怜心被爹赶了出去。
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以前她不懂爱,觉得楚怜心就是一个恶妇,如今,她只觉得楚怜心很可怜。
诺然这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诺青丝几次去看诺然,诺然只是说他想静一静没事。
第二日,诺青丝觉得自己是该去找无妄了,两个月没见了,不知无妄有没有变化,有没有想她。
她来到诺然的屋门口,轻扣房门:“爹,女儿有事要出府一趟,您老保重。”
许久,屋内没有人回答,诺青丝微微一叹气,正想离去时,屋内传出声音,竟十分苍老与平日意气风发的诺然,相差甚远。
他说:“青丝,为父知道你要去哪,要去寻谁,为父只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这不光关系影阁,还关系到绝氏,你要考虑清楚,为父不逼你,只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诺然的话使诺青丝愣了愣,是啊,自己现在肩头责任太生重,她还能在任性吗?
可是,若她不去寻无妄,自己的心会后悔。
“爹,女儿知道,女儿知道自己的责任,但若不去寻无妄,女儿是不会快乐的。”
“罢了,罢了,你去吧。”情这一字,是谁也看不透的。
他想劝青丝放手,但他有什么资格,因为他都放不下。
得到了诺然的答案,诺青丝释然一笑:“爹,你多保重,娘的事,你也别自责了,我想,娘从来不后悔爱过你。”
说话,便走了,诺然依旧坐在屋里发呆。
诺青丝出了诺府,一时竟不知往哪去。
她来到京城,不经意间听到一个消息。
客栈里,诺青丝有一下无一下的夹着菜,想着无妄会支哪儿。
忽临桌有一群人在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灵国寺的无欲大师下山讲禅,被人打成了重伤,怕不久于人世了。”
“啧啧,可惜,那这灵国寺的主持不知要落在哪个和尚身上。”
“当然是落在无妄大师头上了,无欲大师与无妄大师可是同门师兄弟。”
话到这,忽另一人轻笑了声,小声的说:“我可听说,前段时间的武林大会,这无妄大师跟影阁之女走的近,而且还当众拉拉扯扯,那女子不是掉下山崖,无妄大师也受了重新,被人救下后,竟发了狂般要去找那女子,你说,这两人是不是有……。”他的话没有说明,但当场的人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席话听得诺青丝心花怒放,无妄为她发了狂,那这代表,无妄心里真的有好她。
她一个漂亮的转身,来到旁侧桌边,问:“你们说的可真?”
似乎没有人料到诺青丝的到来,桌上的两人都一愣,却又不得不臣服诺青丝那语气,暗暗的点了点头。
诺青丝二话不说,立马拿起桌上的包袱往灵国寺赶去。
依她对无妄的了解,无欲大师受了重伤,他一定会回灵国寺的。
京城离灵国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诺青丝快马回鞭。
夜晚,她到了灵国寺山脚下。
诺青丝受伤时在灵国寺坐了半月有余,再加上她经常缠着无妄,所以守门的小僧还是对她有些记忆。
见她来了,虽错愕,却还是上前招呼:“敢问诺施主深夜上灵国寺有何贵干。”若是以往,他们也不会多此一问,只是主持被人打成了重伤,他们灵国寺僧人还是要小心谨慎。
诺青丝心头一烦,一手推开小僧人,嘴里道:“找人。”
待小僧人回神,哪还有诺青丝的人影。
诺青丝依着记忆,来到无妄的禅房。
禅房里灯火亮着,朱窗上印着无妄的身影。
她心底一喜,脚迈上前。
“谁?”无妄也听到脚步心,睁开双眸,眸中一片死寂。
“是我。”简单的两字,便让无妄那死寂的眸有了波动。
是她,她回来了。
‘咯吱’门开了。
他看见那抹熟悉的红衣,那张熟悉的容貌,真的是她。
忽他又闭上双眸,既然她无事便好,自己也安生了。
诺青丝反没有无妄那般镇定,她慢慢的走上前,从容的坐在无妄身边,手勾着他手臂,撒娇道:“无妄,我想你了。”
话落,却不想无妄去撇下她的手,清冷说:“诺施主,此乃佛门清净之地,还请施主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