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他叫她很担惊受怕。
他的皮肤好像变得禅翼一样的透明,像是随时要飞上天的天使。
让她的心口扑通扑通。
拿起钢笔的季寒冰,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头对着她温声说:“我在这里你都担心?”
她是很怕他和姥姥一样有什么意外。但是,她不可以让他这个病人心里头添上负担。因此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身拿着他的办公杯过去水池那边洗干净,倒了热水走回来。
他坐在轮椅上办公,脸色虚弱,宽大的绵羊毛衣裹着他,让他的身板越显单薄,但是丝毫不减弱他半分贵公子的气质。他修长的食指拇指掐着黑金色的钢笔,在文雅的气质中隐隐流露出的是霸气外侧。
齐巧雅手里捧着他的办公杯,把水杯轻轻搁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想着他身体不好还在工作,她揪起了眉头。
“你看一下书,最好休息一下。不然再问问医生,你究竟能不能工作?”
她站在他旁边小声说,尽可能不打扰到他的工作。因为看起来,他是在处理很重要的文件。
对此,他没有回答。在他手术之前肯定有些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处理掉的。想到自己的手术风险并不低,哪怕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手术都难免有意外发生。一旦发生意外,她要怎么办。
他的眉毛拧着,露出几分沉甸。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齐巧雅只觉得他此刻有些心情沉重的样子,心头跟着他这个表情一紧,说:“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你开口,我一定做到。”
听她的话,他这个太太是准备和他共同奋斗了?季寒冰抿紧的嘴开了一条缝,说:“要是有一天,我变成穷光蛋了,破产了,又需要大笔医疗费,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钱能有人命重要吗?”
她回答的声音清晰而肯定,显然这个答案从她嘴里冒出来时是不假思索,属于想都不用想。
“最怕是有钱都救不了命。没钱,总可以去借。没有钱,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才叫做问题。”齐巧雅道。
他手指里的钢笔一顿,笔下画过去的笔画登时停在了那里,好久不能动,仿佛时间要被永远地篆刻在这里。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回答他。季寒冰缓慢转过身。
只能说,他这个随时可能挂掉的身体,女孩子哪怕愿意给他在一起,哪一个不是贪图他的钱。对于他刁钻的疑问,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带着抱怨的,掩饰地说:这种假设不可能发生。要是真的发生,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呗。
她,不一样。回答问题的逻辑清楚可见,没有丝毫破绽。
没觉得她在说谎,没觉得她是拿出准备好的剧本来回答他的突袭。
“你刚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说的是实话,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会这么想的。齐巧雅对此一点都不怀疑。或许她家里人不怎么爱她,但不代表她不可以做一个有爱的人。世界上,总有好人的。像她姥姥,像他,不是对她都挺好的吗?
她冲他笑了笑,试图想安慰他这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