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东坊古封尘就发现气氛有点怪,偷偷靠近几个人,听他们的淡论
“真是造孽,估计那父女俩凶多吉少”
“是啊,这半年应该是第三个了”
“哼,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也没人管得了他朱家”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的古封尘却突兀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古封尘将东坊跑完一圈却没看到安娜父女俩的人,他急忙拉着人寻问,却发现问到的人都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在问到第八个人时终于得到了回复
“少年,你说的那两个人被朱家带走了,估计是活不过明天”
“请问,那朱家怎么走”
“少年,别想着救人和报仇,听说朱家和皇家沾了关系,而且这南颂城城主也是朱家的人”
古封尘不想知道朱家多么历害,他根本不在乎。
“请问,朱家怎么走”
“怎么听不进劝呢”
“请问,朱家怎么走”
“唉,出东坊左转,一直朝前走,你就会看见一座最大的府邸,门口上写着朱府两字”
按照指示古封尘迅速找到了朱府,厚重的红漆大门挡不住愤怒的古封尘,直接一脚踢开大门,问声而来的家丁,刚要开口就被古封尘抓起来。
“刚刚抓的父女在哪里”
手上的家丁不断挣扎,却依旧没有说出人在哪里,不知道是真的忠心还是被吓傻了,古封尘丢掉手上的人,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既然找不到,就打的他们交出来。
无论来五人,还是来十人都被打趴下,朱家的人开始恐慌。随着第一个家丁的逃走,朱家人也明白古封尘为何而来。
没过多久,当安娜父女出现时,古封尘才松了口气,他真怕来迟一步,不过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走出朱府,三人取走牛车直接回家,安娜与安老汉都受了惊吓,也没有心思再买东西。
回到家众人情绪都不高,古封尘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回到房间修炼。
从第二天起,古封尘就在按照一定时间嗑药,白天依旧与安娜一起放牧,既然心里承认这个妹妹,古封尘说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个家的完整带来了温暖,而温暖让古封尘的心灵得以放松。
独自一人历经十万年孤寂,他便宜母亲带给他的温暖正准融化他冰冷的心时,人又不见了。而此刻,那久违的温暖又将他包裹。
第五日,古封尘与安娜像平日里赶着牛羊回家,站在家门口迎接的不是安老汉,而是一队军队。
“何老,就是那人,当日趁着您不在府里,到我朱家逞凶”
安娜被眼前的军队吓的不知所措,古封尘却心中一突,他知道,叔和婶恐怕凶多吉少,但他没时间去担忧,他得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仔细盯着那个被称为何老的人,古封尘虽然年轻但他都战斗意识可不差,他知道一个人的外观也是能提供许一定信息的,眼前这个人脚步不稳,脸色潮红很明显是受伤之后大补却未完全痊愈,灵气波动不稳且从波动强弱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突破到筑基中期,放在以前是不够看,而现在他只是磕丹药磕到凝气三层而已,想要打败很棘手。
“小子,刚修炼没多久吧,可惜了,不过以你的年龄才这种修为,将来肯定又是一个废物”
古封尘开始稳步向后退,他要拉开战场,万一战斗余波伤到安娜就不好了。
“想走,迟了”
那位何老一个飞扑,单手直取咽喉古封尘,古封尘顺势抬起双手格挡。
“澎”
古封尘足足后退十几米才停下来,不过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借用敌人的攻击力量后退,再加上自己的的力量足以快速离开此地。
两人越打越远,直到看不见房屋时古封尘才借机停下来。
“小子,不得不说你肉身实在是远超旁人,但如果这就是你的倚仗,那你就乖乖受死吧”
何老取出一把长镰刀,通体发黑的镰刀在黄昏下闪着骇人的光芒。古封尘也取出一把长枪,灰色的毫无光泽的枪身给人一种一碰就折的感觉,紧接着古封尘身上紫色光芒一闪,一件银白打底绛紫为纹藏青作边的铠甲出现在其身上。
“居然还有护体铠甲,但是让你看看筑基与凝气的差距是不可能用你那种垃圾可以弥补的”
“幽·夺魂”
黑色的气体从镰刀中喷涌而出,藏在黑雾中的还有闪着寒光的镰刀,将枪斜放于前,被动格挡,他现在的实力这样的招数根本躲不开。
“铛”
在镰刀接触长枪的瞬间,古封尘竟然出现短暂的失神,然而战场之上容不得片刻耽搁。趁着这个机会何老一脚踢在古封尘的胸口上。
又退几步,胸口处气血翻腾,面对如此不能贴身攻击的对手,古封尘只能强行发起进攻。
无论古封尘的枪法多么精妙,但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不能损伤对手分毫。
正在游走的古封尘突然左脚一慢,牵一发而动全身,顿时左肩空门大开,正在寻找机会的何老面色一喜。
黑色的镰刀朝左肩钩去,而古封尘也不补救,仿佛是放弃左肩一般,只顾着右手提枪刺去。
“铛”
“卟”
古封尘左肩彷佛被千斤巨石击中,左肩骨随之断裂,而何老右肩也被洞穿。
“你这小子,好锋利的长枪”
二人分开之后皆受伤不轻,然而这是古封尘唯一想到的方法,他只有依靠自己的防护来以伤换伤,正在他准备再次进攻时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啊”
安娜的惨叫声瞬间刺激着古封尘的大脑,他将刚才节约的灵气全部注入身上的铠甲。
“紫炎束风·疾”
铠甲上一道紫色条纹亮起,然后古封尘就以刚才十倍的速度朝安娜闪烁而去。
片刻之后来到院里,安娜面色苍白倒在地上,身上衣衫被扯下一片,右手匕首上沾着血。
急忙蹲下身,给安娜止血,但无论古封尘怎么做安娜都没有恢复呼吸,他一遍遍的摇着安娜的身体,可惜他没有了灵气只能望着安娜一点点死去,望着怀里逐渐失去温度的女孩,这个把自己当做哥哥的女孩将永远离开他,既然他已经无法去拯救,那么能做的就是让人陪葬。鲜红的双手重新提起掉落在地上的长枪,泛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旁边捂着肚子的朱家少爷。
两个家丁护在前面,同时也暗暗叫苦,本以为那人有何老出手必死无疑,所以没有留下军队,如今却是难办。
一枪刺出,直指眉心
“铛”
何老及时赶到,黑色的镰刀挡下了致命一击。
“小子,刚才跑得挺快啊”
古封尘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杀光他们。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击退,古封尘双目越打越红,脑海里闪现的是这几天与安娜一家相处的画面。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就是这几天的温暖足以让他付出一切。
何老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想再战斗下去,古封尘单纯的攻击令他不断受伤。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人这么战斗,只管进攻不管防守。
虽然他能伤到对手,但这样的攻击他吃不消,最重要的还是对手的防护太强势,他担心最后坚持不下去的是自己,而且他只是朱家请来都供奉,没必要为了朱家拼死。
双目赤红的古封尘没有思考,他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纵使他现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依旧不管不顾。
疯狂进攻仿佛永无止境,早已心生退意的何老开始惧怕,他发现了古封尘眼中的疯狂,他不想再和一个疯子战斗下去。
“幽·镰遁”
何老手中的镰刀再次发出黑雾,而这次,待黑雾消失后,何老己奔出院外朝远处跑去。
朱家的人早在战斗开始到时候就已溜走。如今没有敌人存在,古封尘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在夕阳的余晖下,秋山将安娜一家葬在一起,没有泪水洒下,有的只是一种改变,一种冰冷狠辣的改变。
再重新到南颂城时,已是在后半夜,而朱府的灯笼依旧红的似火。
踢开大门,他无比的后悔,上一次这么做时没有将里面的人杀光,因为自己的一点留情,永远的失去了爱他的人,而这次——鸡犬不留。
原本寂静的朱府不断有火把升起,家丁开始拿着刀剑往门口聚集,其中还有身强体壮的退役军人,他回头将大门重新拴上,今天,他不允许任何活物走出这扇大门。
当枪尖出现第一抹血色时,围观的丫鬟开始尖叫。
原本变红的青衫又被染红,挥舞着长枪收割性命,月光下,他就像从血池里爬出的恶魔。
从前院到后院,见人就杀没有放过一个,当月光也不见时,漆黑的夜色里再看不见血的鲜红。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他拖着长枪走进大厅,在大厅墙壁上提枪写字,吸收一夜鲜血的长枪,在这一刻涌出血液,待他走后,只留下墙上一行血红的大字:
‘杀人者,古封尘’
拖着步伐,颤巍巍的离开朱府,他左肩右腿等多处骨折,身上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连五脏都受到损伤。
之前与何老一战,是他第一次与人生死对战,整个身体快被打得崩溃,才逼退对手,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对鲜血竟然没有不适感,而且还有一点点欢喜。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杀了一百六十人。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感受到血的温度。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明白仁慈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