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玉无瑕和小国师两个人相谈甚欢,他们有共同的见解和价值观,成为了彼此的知心朋友。
两人不知道的是,莫名的情愫就在这里悄悄地生根发芽。
另一边,服下了醒酒丹的邝邪,蜷缩在被窝中,睡得安安稳稳。
梦中,她又看到了那梦幻的场景。熟悉的金丝大红袍,熟悉的大红盖头,甚至牵着她的手的那人也同样带着熟悉的感觉。
好想看看这个人,邝邪想。
玉无瑕和她说过,这是在拜堂,和喜欢的人。那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喜欢又是什么?
在一片热闹的锣鼓声中,邝邪突然一把拽下头上的盖头,惹得众人大喊不妥。
新娘在拜堂之前私自摘下盖头,是坏规矩的,是有违妇道的,更是一种忌讳。
“邪儿,怎么了?”
出声的是一直牵着她的男人,温润的声音如一股清泉,净化她的阴霾,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
男人并没有怪她,反而还很关心她。
邝邪抬头想要看看这个人,却发现男人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着她。
“你是谁,我为什么看不到你?”
“邪儿你生病了吗,我是你夫君呀。”
男人的轻笑在邝邪耳边响起,越是温柔,她越是觉得悲伤,悲伤到无法呼吸。
“邪儿乖,拜过堂之后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你不想吗?”
想…
邝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直到意识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鸡鸣,天亮,梦醒。
邝邪睁开眼,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润,下意识地摸了摸。
是泪。
诶…
一声长叹,邝邪幽幽地起身,不太精神,眼睛里没有一丝焦虑。
一个喜庆的梦。
同样的梦,为何出现了两次?为何看不清梦中人的样貌?为何醒来心中悲伤到了极致?
这显然不是一个宅在风月楼第一次出远门的邝邪应该思考的问题。
玉无瑕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应该会解答她的疑惑吧。
这么想着,床上的少女马上行动起来,眼中变得清明,麻利地穿戴好衣服,转头就去找玉无瑕了。
……
“说你疯,你还真疯。晚上不来听故事,改早上了,小疯子?”
玉无瑕骂骂咧咧,一脸黑线。试问谁一大早被拽起来都会忍不住脾气。
“想不通。”邝邪呆愣地摇了摇头,目光炯炯如炬。
“什么?”
“有件事想不通。”
“有一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哪个男人,想和那个人成亲?”
玉无瑕调侃,毫无正行。
“没有。”邝邪皱眉,认真道。“没有喜欢谁,喜欢又是什么?”
玉无瑕被问得一噎,一个不懂情情爱爱,甚至连人情世故都没有怎么接触过的邝邪来说,这个梦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也许是近些日子里,民间的话本听得多了,做了一个黄粱美梦而已。
“既然是梦,便做不得真。看你这个样子…”
玉无瑕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邝邪,“在我有生之年应该是见不到你成亲的样子了。”
玉无瑕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一句打趣的话竟然一语成谶。黄粱梦醒的那一天,确实是在他的有生之年,只是结局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邝邪在玉无瑕这里得不到答案,隐隐有些失落。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余光扫过他腰间别着的玉佩,身形一顿。
玉佩就是寻常的玉佩,但是邝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心头说不上来的熟悉。
玉无瑕打了个哈欠,没有注意到邝邪的眼神,迫切地想要撵走这个打扰他清梦的小疯子。
然而,天不遂他愿。只见邝邪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沉吟片刻道。
“有一件事你还没有说完。”
玉无瑕:……
“既然已经改朝换代,那南蔚瑱和白衣分开后的事呢?逃亡的路上他们有再遇到吗?南蔚瑱复仇成功了吗?”
玉无瑕瞬间变了脸色,连倒水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脸上的笑容勉勉强强。
邝邪的这些问题,他没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故事中的白衣最后怎么样了。
“这故事自然是没有写完的,你若是想听后续那就等这话本出了再说吧。”
邝邪不傻,听了这么多天的故事,怎么会感觉不到这其中的非比寻常呢。
也或许,这并不只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个真实发生的事。玉无瑕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说不准这故事就是与他有关。
待邝邪走了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玉无瑕自己。吐出一口浊气,回到床榻上,陷入了沉思。
白衣熟悉医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吧。而至于南蔚瑱…
玉无瑕嗤笑了一声,隐隐带着自嘲的意味。南蔚瑱是还活着,只不过是换了身份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