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月满西楼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构造比较新颖，和平常的酒吧不太一样，倒是有点民国风的韵味。不过新则新矣，看久了也并不觉得新，她也没发现出这里有什么特别创新的地方。月满西楼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江尢忍不住抛出疑问。她相信那些花天酒地的纨绔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民国风的装饰而流连于此，想必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不过里面压抑的气息是真的，她在里面停留久了难免有点心慌的感觉，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莫名的，不舒服，可能也是因为心理作用吧。她一回头，发现洛锦汐在身后看着她。
江尢：“洛队……”
洛锦汐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顺便来这看看，”江尢疑惑道，“洛队，这里究竟有什么魅力？也值得人过来。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而且还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为什么……”
她下一句没有说完，或许也是自觉不合适，打了一下磕巴，洛锦汐抬手打断了她：“你很想知道吗？”
江尢犹豫着点了点头。
洛锦汐：“那你跟我来。”
洛锦汐带她去了楼上大厅，也就是徐铉过生日的地方，很多物品都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是还原现场。这个大厅乍一眼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西侧有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舞台，看上去有点格格不入。
“这个酒吧为什么一股民国风？”江尢问。
洛锦汐解释道：“这就是民国时期的酒吧，并不是按照民国风格装饰的，只是后来有修缮翻新过。之前这个舞台搭的很高，但出过意外，死了一个歌女，你知道一个歌女叫什么名字吗？”
江尢摇头。
“王春红，”洛锦汐看着她，“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对吧，但当时轰动整个苑城。她唱歌很好听，来慕名听歌的人不计其数，每天都要排着队，还都是一些大户人家，普通人家是没有机会进到这里的。这个地方之前很繁华，人来客往，是整个苑城最热闹的地方，但你也看到现状了，终究是衰落了。”
江尢：“那为什么还要保留当时的建筑呢？我觉得这个没必要。”
“你是想问为什么不拆了重建是吧？”洛锦汐看了眼舞台，“不行的，而且来不及了。月满西楼地基不牢靠，而且现在周围又有那么多建筑连在一起，又处在市中心，说没有安全隐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敢担保，况且，还有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洛锦汐看着她的眼睛，仿若隔世地沉默了一会，继而回溯往事：“传言歌女还未投胎转世，灵魂还附在这个舞台上面。”
江尢眼里显然露出不信的表情。
洛锦汐继续说道：“当时很多人都说要把这个舞台给拆走，改造成一个专门喝酒的地方，然而当天晚上文件刚批准下来，那个负责人就死了。什么原因，不知道，当场暴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没人知道真相。在那之后就没人敢动这个舞台了，有人说是歌女含冤作祟，来报复。而当时月满西楼的经理，也自杀了。”
“因为一场舞台事故，命案接二连三地发生，”江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
洛锦汐：“你也能感觉出来不是巧合，对吧？的确，当时的市局也有人怀疑，是陷害。王春红在当时鼎盛一时，其地位无人可撼动，想必一定是挡了谁的路了。”
江尢：“那……查出来没有。”
“没有，命案一个接着一个，不敢查了。后来有人请了法师做了法事，全城给她办了三天的丧礼，此事才逐渐平息。”
“挺吓人的，原来是这样。”江尢盯着那方舞台，“可是……可是当时就难道没有一个人觉得，作祟的并不是死去的王春红，而是……人吗？”江尢道。
洛锦汐：“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怀疑，可是，敢查吗？不敢。”
江尢：“为什么？”
“要命的事儿，谁敢查。”洛锦汐道，“你太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后来过了十几年，这里才开放。”
江尢又疑惑了：“那十几年来这里都是没有人的吗？”
“有人。这里曾经一度有人天天不分昼夜地打扫，风里去雨里来不曾间断，还有人念经。”洛锦汐道。
“念经？”
“对，四处有守卫戒备，有人抄经，也有人念经。偶尔也来个寺庙住持开个诵经会，宁静过一阵子。”
本来是轻歌曼舞的酒吧，后来成了佛堂？
江尢说：“这可真够奇怪的。”
“是的。但这还不算最奇怪的。”洛锦汐看着她。
“还有更奇怪的？”江尢笑着摇了摇头，“这地方诡异事情真多。”
酒杯错乱，日影摇晃。吧台上的酒渍虽然已经干了，但还能依稀透露出昨日的欢愉与风波。
“你知道么，”洛锦汐阴阴地盯着她的眼睛，“歌女的忌日那天如果有月亮，打开窗户，你会在舞台上看到她的影子。”
江尢：“洛队，你别吓人。”
“那你好奇么？”洛锦汐问她。
“好奇，但是我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江尢如实道。
“是的，你不会做，但总有人会做。”洛锦汐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叹了一口气。
江尢：“那些仰慕她的男人们？”
洛锦汐：“是啊。不过这么做的人最后都消沉了，有的企业破产，有的妻离子散，总之，不是个好兆头。”
江尢：“但尽管这样，还是会有人这样做吧？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值得如此多的人倾心。”
“你想见么？”
“我不想。”
“我是说照片。”
“如果你有的话。”
江尢还以为这个王春红的照片会很妖娆，但其实并不是，穿着也不暴露，甚至可以说很清秀。这样的容貌在那时候的场合应该是很独特的吧，只可惜能一睹芳容，却没办法听到那能让整座城市的人为之疯狂的歌声。
“想不想听她唱歌？”洛锦汐看着她笑。
“如果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