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夭表现出害怕的神情,“我虽然害怕,但是这利字当头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刃接着问道,”你怎么判断这个蛇竟是本王放的呢?“倪夭一板一眼的回答道,”那个蛇嘴里面是没有牙的。没有牙的毒蛇其实就是一条蚯蚓,造不成什么伤害,那它的作用就是出来吓唬人罢了。把一条用来吓唬人的蛇放在这王宫后院里,目的是什么?想必肯定它是用来驱逐某些人的,那他驱逐哪些人呢?一定是有一些人觉得另外一些人很烦了,想要他把他们驱逐出王宫,那为什么放蛇的人自己不出王宫呢,可能是因为皇宫就是他的家,所以他自己出不去,只好把外面的人赶出去了。那这王宫是谁的家呢?那就是王上的家了,所以由此推断出,这蛇乃是王上所放的,就是为了驱赶那些让王上觉得烦恼的女官吧。“
刃沉寂了良久,一声也不响,倪夭倒也耐心十足,托着下巴稳稳地坐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了有半晌的光景,刃终于放下了一句话“说吧,你要什么奖励倪。“夭差点跳起来”太好啦,其实我要的只有一样,明日王上要到自己的宫外,别院去小住一段时间,别院建在蛇山那里,是抓蛇的好地方。如果靠我的脚程走过去,非要走个三五天不成,可否让我搭王上的车队,这样可以节省我好几天的时间。我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王上可还答应?“刃有点奇怪问道,”我本想你应该要的不是金银就是珠宝吧,怎么只要跟我一道去蛇山去抓蛇?“
倪夭笑了一下说道,“无功不受禄嘛,我的功劳也没有那么大,若是问王上要了金银珠宝引起王上的厌烦,今后我的日子会不好过呢。“刃心想,倒也不傻。刃放下了酒杯说道,”明日大殿等我。“拂袖离去,倪夭在后面开心的跳了起来。
第2天一早,刃在大殿批阅完奏章,正准备出发,肖辰上来悄悄的在王上面前耳语道,“王上可知道那个倪夭为什么要跟我们一道去蛇山吗?“刃摇了摇头,肖辰说”这个倪夭现在那些姑娘们中间售卖一种由蛇毒制成的胭脂水粉,一瓶要50两银子,真真是黄金的价格,所以他不必从王上这里讨啥,直接卖胭脂水粉给那些世家小姐就足够她赚得盆满钵满了。这一次她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们去蛇山抓蛇,官宦的小姐便更加相信她了。“刃的眼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这个倪夭不仅在自家的皇宫里做生意,而且自己还成了他的伙计。如意算盘打的甚好,刃一挥手道让倪夭进来。
仍然是一身黑色的打扮倪夭,肩上挎着一个小布包,神采奕奕的走进大殿里,满脑子都是飞舞的金银财宝,来到大殿见到刃,施了一礼。
刃一拍桌子说“倪夭你可知罪吗?“倪夭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倪夭不知。“刃说“居然在我皇宫里面做起了生意,你可知这皇家重地岂是一个小丫头可以如此荒唐嚣张?”倪夭扁了扁嘴也不讲话,嘴唇紧闭,眼睛直的盯着刃,刃说“你可有什么话讲?“倪夭说“王上说的确实属实,但是我也只不过想赚点小钱,不是故意要把交易的场所选在宫里,这只是命运弄人而已。我想着用我的这点小过错为王上消除了私自往皇宫里带蛇的坏名声,不让这个坏消息传扬出去,辱了皇家的名誉,那么我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说完还搞了个大义凛然的样子。
刃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牙根有点痒,不自觉的咬紧了。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说歪理,还说的如此有逻辑,如此有理有据,让他反驳不得,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要如何处置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何时被人如此要挟过,真是一口恶气涌在胸中吐不出去憋得慌。肖辰这个时候在刃耳边说道“历来皇家也没有规定不可以做生意,况且这都是姑娘们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也管不得。王上,这次我看就算了吧。”
刃本就没想好要如何处置倪夭儿,听肖辰这么一说,也就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心中也盘算好了,自己刚找到了小姑娘话里的一个漏洞,不能让这个小丫头这么轻松的得了便宜,一会要为难她一下。
按照礼制,倪夭是不可以跟刃同坐一辆车的,可刃偏偏就喊倪夭说“过来跟我坐同一辆车,我有话要问你。”倪夭本来要往后面的那一辆车上坐,刃这样召唤就只好不情不愿的爬上了刃的车。在车里她坐的离刃要多远有多远,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完全不像是要讨好刃的样子。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衣裳,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身材,只有脸上不着一丝粉黛,一双眼睛骨碌骨碌看向窗外,整个人透着一股灵气,让人都觉得很舒服,有一种天然的想要靠近的感觉。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透明。刃清了清嗓子问道“姑娘的皮肤如此之好,莫不是用了那毒蛇霜?“倪夭的眼神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刃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禀王上这毒蛇霜我断然是用不起的。放在自己身上不如卖给那些小姐们,赚他一点钱来得实在些。“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你是说我的皮肤好呀,这可是天生丽质呢,不用护肤品也如此之好。我的这个皮肤可是给自己立了招牌,那些达官小姐们看到我的皮肤也相信了用毒蛇霜可以让自己的皮肤一样的晶莹剔透,这是我赚钱的工具呢。“刃笑了一下,他从来没听过哪个姑娘家如此夸赞自己的,这小姑娘也着实实在了些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可是他讨厌不起来,反而却觉得这是倪夭的心里话,况且小姑娘的皮肤确实是刃见过的里面一等一的好。
忽然刃把脸色一沉道,“奸商,你可知罪吗?”倪夭眨巴眨巴眼睛,用无比懵懂的神情问道“王上,我只不过是做了点小买卖,何罪之有呢?”刃清了清嗓子道“我放的蛇是没有牙齿的蛇毒,毒液产自蛇的牙齿,没有牙齿的毒蛇怎会产出毒液?所以你卖给那些姑娘们的毒蛇霜里面是没有毒液的,你这是欺骗,该当何罪?”倪夭听闻此言,神情反倒轻松了,她笑了一下说道“那毒蛇夜本就是我早些时日去山上采集来存着的,这次借用您的这个事件派上了用场。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采集毒蛇的毒液可是一个搭上身家性命的事儿,现在这我帮这些毒液找到了好去处,真是个圆满的结局。所以王上您一定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刚遇到你,我就走了这么这样的运,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刃本来特地找倪夭到车上,就想利用这个逻辑的漏洞将他一军,缓解一下心中的怒气,让自己的面子上没那么过不去,可被倪夭这样一解释逻辑上倒也没什么不妥,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小气了。不由得几尴尬又有点手足无措,刃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这次就算我给你带来的好运气吧,希望日后你也可以同样给我带来好运气。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且先下去吧。”倪夭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个王老是想找自己的漏洞,哼哼,自己从小被爷爷怼到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的?拱了拱手,倪夭飞快的从奔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刃刚要伸手一拉,心想这么快的马车,跳下去肯定会摔的不轻。没想到倪夭身形非常矫健,轻轻一跃,径直的落在了后面一辆马车沿上,像猴子一样哧溜钻进了后面的马车里。
刃吃了一惊,这样矫健的身法,想必是有深厚的功底了,那为什么倪夭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任何内力,难不成他是一个绝世高手?
这样想着刃在接下来的一整天日程里都仔细观察着倪夭,却没有看出任何倪夭会武功的端倪。刃对这一点愈发感到纳闷了,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去问一问。正想着蛇山就在眼前,倪夭走到近前来和刃告别,“这些日子,承蒙王上的照顾。此去一别,不知何日能再相见,倪夭在此谢过。”刃有点吃惊的说,“你不是已经在皇宫内找到了你毒蛇霜的买家,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倪夭道“我的毒舌霜有了固定的买家,我才要离开皇宫呀,以后我只需从宫外请人帮忙把东西带进去,或者日后等各位姑娘回到了各自的府上,直接带进府内就好。我抄的古书也已经在宫外保存好,读一阵子定会请人再交还给王上,以后我们就无缘再见了,所以此次特来向王上告辞。“原来是这样,刃心想,她并不是断了跟皇室的联系,只是清楚的知道,这些联系都与我无关,只是与我不再相见而已。想到这里刃的心理涌上些许惆怅,他自己解释可能因为跟倪夭相处了一两次,有些遗憾。他想起了自己要问的问题,于是拦下倪夭说,“你等等,今日我见你从我的马车里飞身跃出,只凭着一跃,没有绝好的轻功是断然无法做到的。但是我却看不出你有任何的内力。我想问一下你修的是哪一家的武功,有如此高升的隐藏内力的方法?”倪夭笑了一下,“我并没有修习武功,只是自幼爷爷把我和猴子养在一起,吃住在一处,猴子善于攀爬,经常抢了我的食物就跑,最开始几年老是饿肚子,后来慢慢适应了他们的身法,才算是吃饱了。所以我并不是学了独门武功,只是和猴子抢吃的练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这小丫头竟不会轻功,纯凭身法,刃暗自笑了一笑,日后有机会定要见一见这姑娘的爷爷,想必也是奇人一位。刃挥了挥手对倪夭说:“如此这样,那真的是要与姑娘后悔有期啦。希望姑娘的生意等越做越好。”
倪夭听了眉开眼笑,“有王上的金口玉言给我做保障,那我今后的日子定是错不了的。等王上娶了皇后我定托人把我的毒蛇霜作为礼物送进宫来,皇后擦了定会美美的。”刃没说什么,只是浅浅笑了一下,挥了挥手,撂下了马车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