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笙蹑手蹑脚地走进一间屋子,“老头?你在吗?”
李贤芳跟在身后,见她那副活泼的模样,不由勾唇一笑,他的妹妹,就该如此,无忧无虑。
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季芸笙皱了下眉,舒云说那老头在里面,那肯定在里面。
她都叫了这么久,那老头没理由听不见,如果真的没听见,那就只有一种情况,那老头在研究什么东西,入了迷,谁的声音都听不见。
走进屋子,只见屋内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全是一些珍贵古籍或是一些不知名的奇怪东西。
老头就躲在最角落里的书架下面,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
“喂!老头!”季芸笙一巴掌拍在莫夫子背上,吓得莫夫子够呛。
“哎呦喂!哪个挨千刀的打老头我?”老头起身太急,直接撞上了书架格子,顿时又是一阵痛叫,“哎呦!痛、痛、痛死我了!”
季芸笙捂脸,突然觉得带表哥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莫夫子痛嚎几声,而后毫无形象地用手揉着屁股转身,一脸的气愤,不是说了这个时候别让外人来打扰自己的吗?舒云那臭小子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转过身,莫夫子就想开骂,结果看到来人是季芸笙时,一阵惊喜。
“哎哎!乖徒儿,你回来了?”顾不上屁股痛,莫夫子激动得一把抱住季芸笙痛哭,“哎呀,你终于回来了,你们都走了,师父好孤单啊!”
“……”季芸笙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李贤芳,道:“表哥,我师父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李贤芳浅浅一笑,朝老头行了一礼,“晚生见过先生。”
老头抱着季芸笙哭,毫无形象,没理李贤芳。季芸笙无语地拍了他一下,“喂!我表哥在跟你说话呢!”
老头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看了看李贤芳,才朝季芸笙委屈道:“他谁啊?”
“……”季芸笙忍住暴打师父的冲动,朝自家表哥歉意地笑了笑,才对莫夫子咬牙切齿道:“我表哥来看您老人家了!”
莫夫子见季芸笙在怒走的边缘,忙把李贤芳作揖的手抬起,笑呵呵道:“这位公子真真是一表人才,老头一见,心生欢喜啊!”
“……”季芸笙现在是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不正经的老东西就是自己的师父!
李贤芳倒是一脸淡定,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先生过奖了,这些年多谢先生对笙儿的照拂。”
“哎哎哎,的确是辛苦,我跟你说啊,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得要好好管管她,生为人徒,就从来没有尊师重道过,整天就知道跟着她大师兄到处玩耍,都不知道好好做老头我布置的功课!”
莫夫子自来熟地挽着李贤芳往里走,因为李贤芳生得有些高,莫夫子上了年纪,比李贤芳矮,所以伸手挽着李贤芳脖子的姿势有些怪异。
季芸笙在一旁看着她师父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还有那踮起脚才能凑上够得着李贤芳的身高,实在是不忍直视。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给你师父还有你表哥沏茶?”季芸笙就愣了一下,莫夫子就转过头大吼。
看着前面宛若亲生父子的两人,季芸笙额上生出一条黑线,刚刚都还不想理人家,现在倒是忘了自家徒弟,把人家当成宝了。
无奈地跟上去,让离涯取来茶壶,自己为二人倒上。
莫夫子平生最喜欢那种胸有乾坤、满腹经纶的才子,刚好,李贤芳就是这类人。
除了刚刚见面时有些尴尬,两人坐下来,谈天说地后,老头那表情简直是发现了百万两黄金一样,直道“相见恨晚”,然后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的人就莫名成为了知己之交。
季芸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听着两人从天文谈到地理,从古往谈到今来,简直是如决堤之水一样滔滔不绝。
然后,交到知己的某位为老不尊的师父,自那之后,横看竖看都在嫌弃季芸笙。
“小笙儿,这屋子是不是有些热啊,你去把窗子关一下。”莫夫子道。
“乖徒儿,茶凉了,你去换一壶来。”莫夫子道。
“哎呀,小笙儿,你去找找老头那本《莫氏家语》在哪,等会要用。”莫夫子道。
“……”
整整一天,莫夫子和李贤芳谈笑甚欢,季芸笙就被当下人使唤了一天。
李贤芳一心疼,莫老头就嚷嚷,“小徒儿皮糙肉厚的,让她多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季芸笙“……”您老真不是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