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墨和玉峥两人一向并立,真不敢想象这两人打起来,场面得有多壮观。
季芸笙轻轻扯开他手上的旧纱布,伤口处是血淋淋的一片狼藉,看起来都替他痛,然而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吭一声。
处理好伤口后,季芸笙脸色很不好,厉谨墨扯了扯她衣袖,见她没理自己,不由有些挫败。
“你可以走了。”她道。
“汝汝,我手痛……”他又装起可怜。
季芸笙看着他,冷笑道:“国师身居高位,遇到的刺杀、受过的伤怕是不比悦康少,可是连一个简单的包扎国师都不愿做好,如此不爱惜自己,悦康又怎能相信国师会爱惜我?”
听此,厉谨墨急了,全然不顾手上的痛,直接按住季芸笙肩膀紧张道:“我一定会待汝汝如珍如宝的,汝汝你信我!”
她顾及他的伤,并不敢挣扎,只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手上的伤口是你故意没上药的,对不对?”
刚刚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时,可没把她吓到,又见那伤口丝毫无愈合痕迹,就知他根本没上药!
没上药,还胡乱包扎,他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厉谨墨委屈道:“出门不慎,忘带药了……”季芸笙白他一眼,她信了就有鬼。
“而且……我一只手也包扎不好……”
“你就不能先把伤养好吗?”她简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我若不来,就见不到汝汝了。”他满目深情,还有一丝无奈。
季芸笙比他更无奈,他们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还不停地骑马追来,手都不要了的架势,弄得跟永别似的。
知他是因自己才如此愚钝,季芸笙心里不由软了好多,看着他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又不忍苛责。
只无奈道:“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担心。”
厉谨墨笑开,如彼岸花盛开般美丽引人,他靠近她,问“汝汝为何担忧为夫?”
她恼怒嗔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本姑娘年华正好,不想为你守寡!”
“哈哈”他又笑出声,声音还不小,季芸笙只得又伸手捂住他的唇,“别笑!”
他低头看她,眼里像是装满了柔情,让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听汝汝的,不笑。”
见他真的没笑了,季芸笙才不善的收回手。厉谨墨知晓她很在意自己,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惜,汝汝不让他笑,他憋笑都憋得难受呢。
“汝汝,你看,这么晚了……”他看着床,笑得意味不明。
季芸笙“……”
这么晚了,去打扰别人,还真是过意不去。可是大热天的,这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被子,连一个小榻什么的都没有,他们两人要怎么睡?!
像是知道季芸笙在纠结什么,厉谨墨循循善诱道:“汝汝,你看……咱们现在都有婚约在身了,过不了多久就是夫妻,我们现在同床共枕的也能说过去的……”
她狠狠剜他一眼,厉谨墨只好闭嘴不言。
顾及到厉谨墨的伤口,季芸笙不好赶走他,只得道:“只此一次,你不要动手动脚!”
厉谨墨眸子一亮,点头如捣蒜。
然后两人共衾而眠,厉谨墨也睡得很规矩。
只是到了半夜三更,厉谨墨发起了高烧。
此时的天气本就偏热,伤口容易恶化,季芸笙被他身上热烫的温度弄醒,只得认命去打冷水给他退温。
这一夜,厉谨墨睡得不安稳,季芸笙更不安稳!因为自她醒后,余下的半夜她一直在照看他,而某人一直睡得不安分。
不是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打水,就是抱着她睡毫不松手!季芸笙念他是病人,全都忍了,然后一夜无眠的后果就自己承担了。
天蒙蒙亮时,厉谨墨总算安分了些。季芸笙实在困得很,顾不得还在他怀中,就沉沉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后,东湘使团见季芸笙还没起来,就让离涯来叫人。
季芸笙一向睡眠较浅,除非很累,不然不会睡得超了时辰。
离涯拍了半天门都没叫醒季芸笙,只好一脚踹开门,然后见自家郡主还睡得死沉死沉的,不由有些尴尬。
“嗯?离涯?”“哐”的踹门声总算让季芸笙有了点意识。
其实这也不怪她,厉谨墨醒来时知道自己昨晚闹腾,让季芸笙没睡好,就点了助眠的香让她好好睡一觉。
“咳,郡主,长公主他们在楼下进食。”意思就是,整个东湘使团的人就你还在睡。
季芸笙摇了摇头,总算是清醒了,然后让离涯自去用食,自己则洗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