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官家夫人及其小辈们一落座,鸣鼓一响,赏花宴就算是开始了。
及笄的小姐们偷偷拿眼睛去打量在座未有婚配的公子哥们,希望寻得如意郎君,而公子哥们倒无闺阁女儿般拘谨,见哪家小姐在看自己,就回以偏偏一笑,引得对方心中小鹿乱撞。
季芸笙看了看四周,倒是看到了几个熟人,视线一对就是相视一笑。只是,并没看到厉谨墨的身影。
一般这样的宫宴,才子才女们都不会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赏花宴一开始,就有人自告奋勇的上台表演。
第一位上台表演的姑娘叫舞倾城,是舞御史家的嫡出小姐。
舞倾城自小勤练琴棋书画,又有出自于书香世家的母亲教导。故而十二岁那年被人称为是“镐阳第一才女。”
这个人季芸笙前世也认识,不过并不熟,只有打过照面的交情。
舞倾城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婆娑起舞,今日她上台表演的就是一曲惊鸿舞。
一袖舞一曲,一眸倾众生,舞倾城长得很好看,在一舞之间,说是北方佳人也不为过。
众人沉醉于那一曲惊鸿,却不知台上人目光只暗瞟着秦家嫡长子秦墨。
“郡主,这宴会上怎不见国师?”玖安侧头悄声道。
“许是有事缠身,不得空闲。”她淡淡道,人家堂堂一国国师,怎么会有闲功夫参加这无聊的宴会?
就算参加了这种宴会,她和厉谨墨一对未婚夫妻碰面,也无非是约在一处赏花品茗。
所以他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这时,贵妃娘娘身边的婢女书烟走下来,提着酒壶为季芸笙斟酒,“郡主,我家娘娘对于昨晚的事深感歉意,这杯酒权当是赔罪,还请郡主不要推卸。”
人家都这样说了,季芸笙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受下这杯酒。
玖安看着两人,昨晚贵妃来驿站之事,她也知晓,只是对于贵妃之举同季芸笙一样甚为困惑。
书烟见季芸笙饮下佳酿,服了个身就回到颜沐身边。
台上表演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季芸笙与玖安坐在此间,心思却全不在欣赏歌舞之上。又因两人都是东湘来使,期间并无人敢上前与之交谈,更加觉得无聊。
“早就听闻东湘来的两位使臣是东湘少有的大美人,如今一看果不负盛名,就是不知两位肯不肯给在下一个面子,饮下这杯酒。”
此人生得眉清目秀的,眼底却有一丝阴邪。
两人相视一看,都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二人身为女子,不甚饮酒。”玖安浅浅道。并不将对方放在眼底。
崔平毅眸子一眯,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对方身份不好惹,又朝季芸笙笑道:“方才在下可是看到悦康郡主饮下贵妃娘娘酒的。”
意思就是你能饮贵妃娘娘的酒,却不接我的酒,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季芸笙挑眉,有些意外此人的大胆,就算他和杜芊一样不识世面,不知她悦康是东湘的参政郡主,也该知她是别国使臣、该国国师的未婚妻吧。
“敢问这位公子有何颜面能让本郡主饮下此酒?”她笑问,眼底却是冷意。
这番话说得可不温和,直说对方没那么大的脸面可让自己饮酒,算是明嘲暗讽对方与自己饮酒还不够格。
可把崔平毅贬低了。
崔平毅顿时沉下脸,但知身份有异,不好发难,只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郡主怎么突然贬低人了?”在玖安映像中,季芸笙一向知礼好相处。
“那酒里被人下了药。”精通医理说不上,但普通的药物她还是能分清的,不然可就败坏了前世师傅温心的名号了。
“药?”玖安一愣。
季芸笙冷笑一声,“是媚药。”
“怎会……”玖安脸色一凝,“这是南陵的意思?还是有人要陷害你?”
“应该是惹了些小人。”她垂下眉眼,整个南陵,她得罪的不过就是杜芊了。不知杜芊和刚刚那人有没有关系。
至于颜沐倒不怀疑,季芸笙虽恨颜沐,但不得不承认,颜沐不是小人,不行小人之事。
见崔平毅往一处僻角走去,好像是要离开宴席,季芸笙倒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公主,悦康退席片刻。”
玖安也注意到了那人,道了句“小心。”又欢乐宴会。
因侍从不入席,季芸笙只能独自一人跟上去。跟着某人在小园香径中穿梭,崔平毅去的地方果然是皇宫中的一处僻地。
那里应该是一处冷宫,四处荒草杂生,生人鲜至。